“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是，如若神亦大人为圣神殿堂所用……”
李富贵似乎也是这般想法，最后抬起了眸，一拍脑袋，“温剑仙？”
龙杏之灵果断摇了摇头，停了一下后，又很浅幅度地再摇了摇头。
相反，他意味深长挪来了方才那点碎天人五衰面具的两根手指，在鼻尖一划。
他倒是有“纺织精通”，本最容易窥破本质。
他忽然一醒神。
咸鱼！
这是最有可能的了！
且如果是华长灯的话，合情合理。
都不用看画面，尽人就知道第一句该是：“老道老道……”
同为奥义半圣，水鬼与叶小天有明显不同，是个阴险狡诈的老阴比，无所不用其极。
可若不是八尊谙还会有谁？
“剑”之一字，除却老八，徐小受也只能从七剑仙入手。
裸露在外的天机道纹，则都是干扰信息，纺织术轻易能读破。
不！
都是错觉！
尽人叹息，他何尝不知晓这些？
当听到李富贵说香姨有难时，他立马拿出圣帝龙鳞预判自身安危，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
“你不会自己看完，然后给我解说吗？”
看到了又如何？
是哦，还有个温庭……尽人想起来了这位，印象却是不深。
可堪大用的岑乔夫还未封圣就消失了，水鬼只是露了个面，装了个逼，也被扯进去了。
“这是道殿主集毕生所学，炼出的三十六式天机术最强术法，兼学百家，包囊各道。”
“道殿主有天机术，缺最强大的研究对象……”
尽人看向李富贵，聊回正事：“你之前说，香姨怎么了？”
这一次，尽人没能读出来他的唇语。
到底是谁在开挂啊？
“不一定。”
他的身体是臌胀的！
长袍破裂，如同绷不住内里能量即将炸开的气球！
周遭空间、道则更是同时崩碎，就连整个中元界，都陷入一种诡异的空间扭曲之中！
尽人听完，脑子一阵晕乎。
里头本质是什么，核心天机阵是哪些，全隐藏着。
所以，天人五衰只是被摸了一下，就选择了自爆本体，连一身宝贝都不要了，只图逃命？
“他之所以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出手，对付香姨，就是算准了圣奴目前缺人。”
很快他又颓败下去，不可能的，他若封圣帝，声势必然喧天。
某一刻，尽人没反应过来龙杏之灵在说什么，直至李富贵脸色变得惊恐。
剑？
古剑修，封圣帝？
尽人心生欢喜，八尊谙站起来了？
余下的，还有谁？
尽人脑子短暂短路了下感觉已经数完了七剑仙。
尽人听完，只剩沉默。
“天人五衰，就这么死了？”
包括天人五衰脚下的部分死海能量、天边的星辰之桥，以及他身上那封锁了自身圣力的天机道则等。
半圣自爆……
“果然是吞噬之体……怎么不藏了？”
指不定直接空间跃迁到杏界来救活本尊，一并杀上圣山了都。
“草！”
顿了下后，才感觉这有点像是天人五衰在求救？
血树？
七树大帝？
尽人第一反应，是那可恶的血世珠想要谋害寡人。
“华……”
“伱觉得七树大帝，为何要传这个画面给你，是天人五衰的想法，还是血世珠？”
促使他自爆的，是道穹苍的最后一手术法。
于是乎，这般诡异而微妙的平衡，就成了。
？
抛却不如意事，想着圣帝该由圣帝去打，华长灯就算真成了圣帝，头疼的也该是他的对手八尊谙才对。
“大神降术呢？”尽人追问，这才是关键，逼迫得半圣自爆的重中之重！
“水鬼大人若还在，道殿主根本不敢亲身入局……也不是怕，而是变成了‘不能’。”
“说。”尽人敛回笑意。
又实实在在解决了八尊谙后手中的后手，令得他无人可用，哪怕杀鸡用牛刀。
随意卷来杏界内的血树阴枝，注入了一点力量过去后，龙杏之灵将之抛给徐小受。
别无他法了？
除了出手，只能出手？
“圣奴那边呢？”尽人问，“八尊谙怎么说？”
——连儿子都能扮演，被数次爆头、多方折辱，他还能不吭一声，只为最后毒蛇一击，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除非十尊座那等级别，圣神殿堂但凡派别的半圣出来，大概率白给。
杏界内几人一愣，继续看向画面。
尽人低嘲一声后，感觉心绪烦躁。
抛却杂事，尽人很快将注意力放回了此前道穹苍展露过的各大天机术上。
“不知。”龙杏之灵诚实，它也看不懂那个手段颇为诡异的人类。
尽人一怔，这点他却是没有想到。
“在他的理念中，天机术是不亚于炼灵道、古剑术等的大道，是可以以迂回的方式，模仿出炼灵各大属性来的。”
是这个人吧？
这其中，应该就没有骚包老道的算计了吧？
“嗯。”李富贵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富贵只是有些看法，立足于局外的看法，不敢有建议和意思……”
虚空岛，前车之鉴也！
而换个人来，又不一定能干得过水系奥义。
“所以，他自爆后，只有两种求生方向！”
“二，他炼制了半圣化身，壁虎断尾，退而求其次于化身中复活……富贵认为，大概率是后者。”
不！
打死了也是不痛不痒啊！
“圣神大陆，再诞圣帝。”
“这是一个微妙的平衡，水鬼大人在，能同时牵制住很多半圣，谁都不想第一个出手对付他。”
“都不需要抗衡……”
太狗了！
尽人挠了下咯吱窝，感觉浑身难受。
至少不论过程，老八脖子上的伤，断了的两指，全是拜他所赐。
杏界内几人却看得心惊肉跳，彼此回眸对视后，看到了各自脸色无比苍白。
“当神亦大人落入道殿主手里时，出局都算好的了，再入局，他有可能变成我们的敌人。”
“甚至都不用以上说的那些手段，我是道殿主，我只需攻心，就能拿下神亦大人。”
八尊谙现在估计都在头疼吧？
祖树的位格，令得他哪怕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可能去道歉。
这是什么意思，七树大帝传来这般画面……
毕竟圣神殿堂对圣神大陆的掌控力，绝对要比圣奴的高。
哪怕他想联系，本尊应该也不让。
“富贵在幽桂阁消费了几次后，暗中见了香姨一面，也留下联络手段。”
“大拘禁术，则是学于死海，兼具放逐之力，有点类似封印属性，但概念不同，应该是将人、物等拘禁于‘瓶’中，这‘瓶’，可以是万物。”
道殿主就在那啊！
或许半圣自爆的波动，甚至波及不到多少人。
你呢？
他甚至不会受到别的圣帝刻意压制，因为他本就是五大圣帝世家之一的人，一路坦途。
但他是卡在最后画面消失前回了次眸，视线中似乎也并没有焦点……吧？
老道啊老道，你是真的骚！
且以那狗老道的心计，加上香姨在他手中……
这样，还不如大家都不出手，也能牵制水鬼不得妄动。
这特么一件件事，全都上升到半圣、圣帝层次，我个小小画像分身，能做什么？
而且，饶妄则那厮怎么会对叶小天出手？
他的仇恨值，不应该全在自己这边吗，打叶小天不等于隔靴搔痒？
道穹苍便停止了动作。
“但天机术士的强大，在于提前准备，放在圣神大陆，他应该是看到了。”
稍停后，李富贵叹了口气，“天机三十六式涉略极广，什么都有……我所了解的，只有这三个了。”
李富贵也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月北华饶道？”
“那老道，能透过杏界看到我们不成？”尽人问。
龙杏之灵微晃着头，只道出了一个字，便隐回了神农药园之中：
“剑。”
“那还需要我出去作甚？”尽人一笑，“香姨有人保，我可不是他的男人。”
道穹苍再入局，一旦跟他纠缠起来，就从棋手身份退成了棋子。
“不。”
李富贵很快敛回心绪，将受爷昏迷后，外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尽人深深看了李富贵一眼后，给这个貌不惊人的马车夫，搬了个藤条编织的小凳子。
“苟无月最多半圣、饶可爱我杀的。”
之后神亦突然出现在杏界，给自己一拳，都大大的有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呢？”
李富贵沉吟片刻，郑重道：“神亦不死，香姨便不会死！”
“谢前辈。”
但是！
这就让人无法从天机道纹反溯本质，继而难以复刻他的术法了……
“不说别的，岑乔夫封圣后可以牵制其他，奥义半圣水鬼，则可抗衡道殿主。”
尽人操纵着画面分身，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要失控，又问道：“第二个坏消息呢？”
天人五衰？
“哦？怎么说？”
“我提前想好了这些，问过圣奴那边的看法，八尊谙大人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徐小受眼睛亮了起来，真不愧是你啊老八，这都有解？
李富贵面色变得古怪，也不敢坐椅子上了，站起来，躬身说道：
“八尊谙大人说，受爷，您就是破局之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