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摸摸鼻子：“难度这么大，真有人进去过么？该不会是瞎编的？”

他问起颠倒海，辛乙也只当他好奇外面的世界。盘龙城的少年将军虽然是打仗的天才，但常年都在盘龙荒原，阅历是短缺了些。他应该是轮值之后才闭关的，也就是——在盘龙城的时代当值！可以说，这一阶段的灵山应该由千幻真人和萧寒子掌控。

千幻真人！果然，这个时代的灵山是由千幻真人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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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感兴趣？我还没见过大仙呢。”贺灵川耸了耸肩，“钟指挥使说过，灵山有真仙，平时都闭关，但会出来轮流执掌灵山，以免世间动乱。”

“那可复杂了，我只是粗浅知道一点。”辛乙笑道，“他可以让你身陷囹圄而不自知，再把你身边人都调换个遍，你也茫然不觉。这位千幻真人的本事，不是表面上的功法、修为、战斗那么简单。他想对付你，你根本无从防起。你就算瞪大眼睛、提高警惕，依旧是真假难辨。嗯不对，在他那里真就是假，假又是真。”

盘龙城多年来深陷战乱，贺灵川向往这样的和平安宁之地，辛乙可以理解。

贺灵川懒洋洋道：“避祸嘛，人之常情。颠倒海要是够大，我就怂恿钟指挥使把盘龙城军民迁进去，再不理会这腌臜世间！”

“这种怪物称为阴虺，上岸栖息、下水捕猎。误入群岛深处的船只很难驶出来，有个重要原因就是阴虺吃人。而这群阴虺，来自一个奇特的地方，颠倒海。”贺灵川知道自己给出的有效讯息越多，就越像真话，“鹿先生又说，他见过一个来自颠倒海的人，人家告诉他，那是世外桃源，没有战乱、没有纷争，不被天神影响。我想着，世上真有这样的好地方么？”

他又叹道：“贺将军二十出头就明白的道理，有些人虚长千百岁都想不通透。白吃那么多年大米，不，灵丹了。”

才三年！贺灵川目光闪动，不让辛乙看出自己的惊讶。

贺灵川摇头：“有贝迦和天神在，尘缘哪里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异想天开。辛乙也知道他在说笑，“说一说明天的作战计划罢。”

当初牟国给他发布任务，请他唤醒千幻真人时，给出来的资料就显示，千幻真人是一百五十多年闭关的。

“这个时段就不固定了，免得被人找出规律、趁虚而入。”辛乙答道，“但最短也有三十年，我记得掌舵时间最长的是玄禄上仙，前后一共七十二年。不过那次亏耗太大，他又休养了一百多年才能再度出关。”

就如辛乙所说，轮值的上仙在位不会少于三十年，千幻真人才出来两年多，按理说，至少还得工作三四十年，然后把权柄转交给下一位古仙，自己才去闭关。

贺灵川惊奇：“人类？”

“颠倒海的入口在茫茫北海，那可是无尽汪洋，你像没头苍蝇般去找，根本不可能找到。而且，就算有人参透规律找到它，时机不对也进不去。”

“时机？”

贺灵川忍俊不禁，看来这位辛先生是入世派的，这从他平时的言谈举止就能瞧出端倪。

果然，这一试就试出来了！

“听不懂。”贺灵川假意叹道，“但我真想瞻仰一下仙人风采。”

他说这话就是暗示辛乙，自己对于灵山并非懵然无知。

“据说灵虚圣尊与龙神的惊天一战发生在无尽海，威力之大，甚至打破了天地的局部法则，致使本界与虚空之间爆发强大的相力。幻海被吸入其中，从此更名为‘颠倒海’，只有在特地情况下，外人才能进入。”

“我没去过，但我听说颠倒海原名幻海，因那里常年被大雾和煞气笼罩，海面如梦似幻，少有船只能走。颠倒海曾是北海、也就是无尽海的一部分。”

但辛乙现在跟他混得很熟了，自己还成天找贺灵川答疑解惑，人家回一两个问题怎么了？“贺兄还对这个感兴趣？”

灵山仙人出关是采取轮换制，这是王行屹告诉贺灵川的。但没关系，钟胜光根本不介意他把自己抬出来。

千幻早退，接手灵山的其他古仙肯定不乐意。出来就得消耗自己身体储备的灵气，打理灵山事务又是劳心劳力，哪有在洞府清修来得闲适？所以，千幻本人是遇上了什么问题呢？能让他提前闭关的麻烦，一定是件大事。

就这样过一段时间之后，上仙就得交班回去闭关，调养自身、补愈元气。

贺灵川哦了一声：“眼下这两位大仙，都是什么时候出关的？”

“好。”

金梼前线，在战争的锤练下，他带来的西摩军团和玉衡军已经顺利交融、配合无间，并且经过这几个月来的坚守和会战，他们面对贝迦军队是越打越有信心，再不像刚开始那样心头打鼓。

但贺灵川知道，金梼前线最终很难守住。

他才讲到一半，红隼落到窗外的木柱上，对他点头行礼：“将军，该回城了。”

按计划，贺灵川今天就要动身回一趟盘龙城。

辛乙很识相，摸摸肚皮站起来：“酒喝太多，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