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就要醒来，”李杳也走到床边，“等他醒来马上问。我不敢保证他能支撑多久。”

这话刚说完，大壮的头就开始左右摇摆，嘴里还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不要杀我们！”

“我跟你们拼了！”

“你们太没人性了！”

“我们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

“大壮，”朱武轻唤，“快醒醒，你现在安全了！”

大壮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似地伸出手，却因为太过疼痛，发出一声嘶鸣声。

待看清眼前的人，顿时就开始流泪。

朱武他是认识的。近几个月朱武会经常去他们村，与十九爷商量耕种的事情。

而且朱武会经常接济他们村。他是知道朱武是个好人的。

“朱村长，”他沙哑道，“我怎么还活着，应该让我同大家一块死！”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十九爷也死了，信叔也死了！我媳妇和儿子，都死了！”

“大壮叔！”李杳上前半步，“死是容易的，但要报仇却很难。你应该知道是谁对你们村痛下杀手！”

大壮这才看到李杳。

“小郡主！”他对李杳的记忆还停留在象山，“你怎么也来了！”

“是杳儿让人救了你。大壮，你快说说，是谁要杀你们？”朱武急忙问道。

他看大壮这副样子，好像随时要死的模样。

大壮闭了闭眼睛，泪珠又滚了出来。

“那伙黑衣人出现时候，已经绑了十九爷。并且用十九爷威胁我们大家，把大家都引到了一块。”

“我这人愚笨，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人，但听十九爷求他们的时候，也听出了一些。”大壮大口地吐气。

李杳担心他背过气，又喂他吃了一颗药。

“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大壮眼泪止都止不住，呜咽出声，“十九爷求他们放过我们，说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欧阳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可那黑衣人说，受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想残害同族。

我们留下，只会给他们留下把柄。

而且我们对欧阳家已无任何益处。

十九爷求他们，说我们会制作象牙制品，能赚银子。

可有个黑衣人说，长老等不了这样的慢钱。他们需要银子，却不能再等。

欧阳世家已是他们的耻辱，让他们的长老在古族低人一等。

所以他们要杀了我们，灭了我们这些残缺又无用的人。

我看着他们把十九爷的头砍下来。

他们好狠啊！还不许我们哭。

谁哭就杀谁。

几个孩子原本就不是聪明的，都吓傻了，哪里还能忍住不哭。

他们没有人性的，一刀一个。

我就跟他们拼了！

村里人又都来护着我，全都死了！”

屋内静得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大壮的一字一句，更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的心上。

李杳有些恍神。

她在想，是不是当初不把他们从象山上救下来，这些人都不会死。只是过着傀儡的日子，但总比没命强啊！

此刻，就是强大的她，也很自责。

“大壮叔，”李杳声音也有些哽咽，“我不会让小坳村的人枉死的！”

“小郡主，多谢你！”大壮说道，“我们小坳村的人从象山上下来之后，都很开心。大家都觉得日子有盼头，是真的开心！

村里的孩子，有时候还会跟大人一块去镇上，买他们喜欢的东西。

都很开心！”

李杳再也听不得了，扭过脸去，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