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弹在城西俘虏营!”
楚天鸣捏着那张破译文件,指关节捏得嘎嘣响,声音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铁块。
帐篷里死寂一片。刚才德王曝出的“影狐”还没消化,这毒气弹的噩耗又砸了下来!赵铁柱眼珠子都红了,一把扯掉脑袋上带血的绷带:“操他姥姥的小鬼子!司令!给我一个排!老子去端了那狗窝!”
“俘虏营…城西那个废弃的?”叶枫眉头拧成了死疙瘩,语速飞快,“那地方我去看过!地底下挖得跟耗子洞似的!真藏了东西,不好找!”
“不好找也得找!掘地三尺也给老子挖出来!”楚天鸣一脚踹翻旁边弹药箱,哗啦一声响。“老叶!带上工兵和防化队!老赵!你的人跟我走!快!”
命令像炸雷一样滚出去。整个临时营地瞬间沸腾!引擎咆哮!履带哗啦!士兵们抓着枪玩命往车上跳,动作快得带风。谁都知道,毒气弹这玩意儿,沾上一点,死都死得没人样!
……
城西,旧俘虏营。
这地方荒得能闹鬼。锈透的铁丝网歪七扭八,岗楼塌了半边,几排破砖房塌的塌,漏的漏。风一吹,卷起地上的破纸烂布,打着旋儿,空气里一股子尿骚混着霉烂的怪味。
“搜!给老子一寸寸地搜!耗子洞都别放过!”赵铁柱跳下吉普车就吼。士兵们端着枪,三人一组,踹开摇摇欲坠的破门,钻进黑黢黢的破房子里。
“报告!这边有发现!”一个工兵排长在营地最角落、一个看着像伙房的大破房子后面喊。房子后墙根,堆着老大一堆发霉的烂麻袋和破木板,看着就碍眼。
几个工兵抡起工兵铲,三下五除二把那堆破烂扒拉开。下面露出来的不是泥地,而是一整块锈迹斑斑、厚得吓人的大铁板!铁板上还焊着个脸盆大的生锈铁环!
“地窖口!”赵铁柱几步冲过去,抓住那冰凉的铁环,吼了一嗓子:“来人!给老子拉开!”
几个膀大腰圆的工兵扑上来,抓住铁环,喊着号子:“一!二!三!嘿——!”
嘎吱——嘎吱——哐当!
沉重的铁板被硬生生掀开,翻到一边,砸起一片灰尘。一个黑洞洞的、往下延伸的方形入口露了出来。一股更加浓烈、难以形容的怪味猛地冲了出来!
像是烂了好久的卷心菜,混着生锈的铁屑,再加点医院消毒水的刺鼻味儿,搅合在一起,顶得人脑仁疼,胃里直翻腾!
“防化队!上!”叶枫一挥手。几个背着氧气瓶、穿着厚重橡胶防化服、戴着猪鼻子一样防毒面具的人,端着怪模怪样的探测器,率先钻了下去。强光手电的光柱在里面晃动。
楚天鸣、叶枫、赵铁柱,还有几个参谋,都围在洞口,屏住呼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
突然,下面传来防化队员闷在面具里的、变了调的声音,带着极度惊骇:“司…司令!找到了!全…全是!芥子气!他妈的…全是!”
楚天鸣心猛地一沉,二话不说,抓过一个防毒面具扣脸上,顺着入口那冰冷的铁梯就往下爬。叶枫和赵铁柱紧随其后。
下面空间比想象中大,像个小型防空洞。几盏临时拉起来的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勉强照亮。
光一照,所有人头皮都炸了!
靠墙两排生锈的铁架子,密密麻麻!上面堆满了一个个墨绿色、比汽油桶小两号的圆柱形铁罐!罐体上,惨白色的骷髅头交叉骨标志,在灯光下狞笑着!每一个罐子下面,都接着粗黑的橡胶管,像毒蛇一样盘绕在地上,最后汇聚到角落一个铁皮柜子大小的金属装置里。
空气里那股烂菜叶混铁锈的怪味,浓得几乎化不开,就是从这些罐子的缝隙里渗出来的!防毒面具都挡不住那股子钻进鼻子里的阴冷。
“一、二、三…”赵铁柱声音发干地数着铁架,“操!…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整整一百罐!狗日的小鬼子!”
就在这时——
“谁?!”守在入口的一个警卫猛地厉喝一声,枪栓哗啦一响!
众人猛地回头!
只见地窖入口那铁梯阴影里,一个穿着破烂伪军制服、瘸着一条腿、脸上脏得看不清模样的家伙,像条幽灵一样缩在那里!他什么时候溜下来的?没人注意!
这家伙手里没枪,但他那双眼睛,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一种疯狂到极点的光!死死盯着角落那个连着所有毒气罐的金属装置!那装置侧面,有个红色的、巴掌大的闸刀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