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一七二.一八三.七五

堂堂道廷司典司，十点十点功勋加价，也不觉得丢面子。

墨画：“听一个道友说的，他偶然间，恰巧打听到了罪修的线索……”

“为什么他们要特意涸泽而渔，采废了矿山，去炼制那些奢华的灵器呢？”

墨画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没做过悬赏，筑基中期的罪修什么价，我能不清楚么？”

顾师傅微微颔首。

但顾长怀有无可奈何，他只能自己去翻卷宗。

“我们顾家，虽然也有产业，但营利不高，家产在世家之中算是少的，老祖宗们历来也对家族子弟约束颇多，不允许铺张浪费。”

“多炼一些阵媒，推而广之，既能赚到灵石，又能普及阵法，不是好事么？”

墨画心情复杂，神色有些怅然。

“不光是阵师，所有的修士都是一样，人往高处走的时候，是不会往下面看的……”

以免大家时不时大惊小怪，自己解释起来也麻烦。

临别时，顾师傅只道：

“下次旬休之时，我差人将炼好的阵媒，送到清州城顾家本家，小公子有空自取便是。”

大川神情错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们嫡系子弟身上的一件名贵的道袍，怕是就够一千名炼气散修，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墨画默默喝了，也没再说什么，直到宴请结束。

“他虽得上官夫人看重，但似乎也并非上官家，或是闻人家的亲族。”

……

“而普通修士不会阵法，只能仰世家鼻息，无可奈何；普通阵师，没有阵法传承，又只能去依附世家……”

“可是……”大川犹豫道，“他若真是散修，我们岂不是，白示好了么？”

但是孤山城，却永远萧条下去了……

墨画将顾长怀的信息记下，然后果然将其抹去了。

这一刻他感觉墨画才是“典司”，而自己是个替墨画打工的“执司”……

大川错愕，神情不解。

墨画拱手行礼道：“多谢顾师傅了。”

墨画连连点头，给顾长怀回复道：

“放心吧，顾叔叔，这个我熟，不会为你留下‘罪证’的！”

“惩恶扬善！”

马马虎虎吧。

不仅磁墨和不定磁纹消除了，就连次雷纹也抹掉了。

顾长怀：“……”

“万一他真是散修……”顾师傅神情肃然，“这反倒是好事……”

“小公子客气了。”

“这些事情，费时费力，还不会为世家带来利益，所以也就有了眼下的局面……”

顾师傅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唏嘘。

一百多点不算多，但自己已经尽力了。

顾师傅想了下，忽而摇头，皱眉道：“我也拿不准……”

“这就说明炼制阵媒，也是有利可图的。”

“五百！”

墨画义正言辞：“不叫定价，这叫惩恶扬善！”

过了一会，顾长怀回复了：

“坏事是做了不少，在山上杀过人，在渡口抢过劫，贩卖过违禁的丹药……”

之后修行之余，墨画就开始研究这些阵媒了。

钱家老祖是个恶人，他建黑山邪寨，豢养邪修，杀人炼丹，造下无数杀孽，谋求自己的长生。

“师父，您为什么，对那位小墨公子，如此客气？”

“另外，世家实际上也并不需要推广阵媒，普及阵法……”

大川是孤山城土生土长的修士，从小就学炼器，很少离开孤山城，这次到了清州城，见了五品仙城的景象，觉得大开眼界。

顾长怀知道，墨画真要敷衍糊弄起来，嘴里绝没有一句真话，他也懒得过问了，而是直接道：

“什么境界，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

大川一怔。

“散修？”大川愣了下。

毕竟只是基础的阵媒，墨画试着画了几件，试着用了用，也就大致熟悉了。

这个悬赏条目，刚一出现，就又消失了。

“我接下悬赏，和同门齐心协力，惩治了恶人，道廷司可不要多给一点功勋，赞扬一下‘善举’么？”

“顾叔叔，我找到了一个可恶的，杀过人的，在逃的罪修的线索，你替我发下悬赏呗？”

墨画耐心等着。

“八百！”

“你动作快点，若是被别人接去了，可别怪我。”

顾师傅道：“一件灵器，用料名不名贵，稀不稀有，出自何等炼器师之手，传承了多少年技艺，是否限量……这些都是讲究。”

次日，子时一到，墨画连阵法都没练，而是早早地握着太虚令，全神贯注，盯着《悬赏箓》里面的任务。

“炼器成本更低，灵石利润更高。”

“身份？”

因此，墨画打算以后都用正常的“阵媒”，来施展阵法，也借此掩盖自己的阵法“才华”。

……

大川低声道：“那位小墨公子，身份很尊贵么？”

顾师傅微微侧目，打量着墨画的神色，忽而笑着致歉道：

“不说这些了，本意是想款待小公子，不想提及了这些扫兴的事，请小公子见谅。”

墨画就偷偷联系顾长怀：

这修界不只有一个清州城，更有数不尽的孤山城。

车行了一会，大川忽而又想起什么，看了眼顾师傅，低声道：

师父是金丹，是三品炼器师。

子时一刻一到，其中忽然光芒一闪，多出了一条任务。

“能躺着赚灵石，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再去钻研阵媒的应用，阵法的优化，和阵学的推广……”

墨画有些惊喜。

墨画是阵师，这些阵媒又是他从炼器谱上抄……“借鉴”来的，所以一眼就看明白了。

但他说的一些话，似乎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离开之后，顾师傅在清州城内，采办了一些炼制阵媒的材料，便乘车返回孤山城了。

“这位小公子，或许真是我们的‘贵人’……”

墨画皱眉，“奢华的灵器，很难炼么？”

而后他又补充道：“我觉得至少值一千功勋！”

墨画皱眉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

“明晚子时一刻，准时准点，道廷司发悬赏，条件加：筑基初期，二品阵师，水牢术，隐匿术这四个。”

顾长怀：“你说的那个‘道友’，不会就是你吧？”

修士求道，求的是世间的真实。

若连这世间的真实，众生的百态都看不到，又怎么去寻求真正的天道呢？

一直抬头望天，又怎么知道，自己脚下踩的，是真正的大地呢？

墨画走在太虚门中，抬头看了看广袤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大地，还顺便踩了几脚，微微点了点头。

没错！

顾师傅道：“世家要做的是垄断，垄断阵法传承，垄断炼器资源。”

“五百一十。”

“不……”顾师傅目光微凝，“寻常散修，怎么可能得顾家和上官家如此厚待，又怎么可能，拜入太虚门的山门？”

大川虽觉得，尊重那位小墨公子是应该的，但师父未免将身段放得太低了，竟还不辞辛苦，特意来了清州城一趟，在顾家盘桓等候许久，就只为了花灵石，请那位小墨公子吃鱼。

虽然他自己也是这么砍的……

顾师傅点了点头，叹道：“这是自然……”

“所以这种奢华的灵器，本就不是普通炼器师能炼的。”

在上面画阵法也不难。

“我还没看，怎么就没了？”

“可恶，到底是谁啊？手这么快……不是，神识这么快……我就眨个眼，就给抢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