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它们本身的特性有关。”
“……”
“当然,这种抹沙仪式,其实还有一种潜在的用途。”
看着两个大营,无论是来自奥林匹亚,还是来自萨拉玛斯的新兵们,在岩凝土、建筑奴工与三层楼高的挖掘机器旁如臂指挥,完全无需在意的模样,战争铁匠居然感到了某种欣慰:最起码他教导的这些新兵们,没有与第四军团本部完全的脱离,他们与万里之外的战斗兄弟们依旧有一些源于血脉与习俗的默契可言。
一五四.六四.二二六.一五一
“我们两个,谁的大营该在这些防御工事上驻守?”
还不等丹提欧克想出什么缓和气息的话语,独眼战将的声音就震撼了整个会议室。
“从一介败寇,到三百世界的万人之上,才用了四十年啊……”
“不过,从遗址来看,这些赫鲁德人的数量并不算太多。”
战争铁匠点了点头。
“没错,大人,无论进行什么样的战争,我都会优先思考军队的后路问题:阿瓦隆的军队并不忌惮失利与撤退,在最终的胜利面前,死战不退的荣耀算不了什么。”
“所以,二位:通过对要塞失陷部分的实地探查以及相关仪器的专业分析,还有我亲自对所有战场遗址的考察,我目前能够得出的确切结论有以下几条。”
而当他看到第十四大营的战争铁匠非但没有半点不适,反而在言语中处处体现着对这位凡人将军的敬意的时候,独眼战将便下定了决心:他什么都会不说,就看这两个人怎么表演了。
“不是只有阿斯塔特的军官才有亲赴前线的勇气,阁下。”
“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能战的力量都拉下来,重兵守备,还要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这座城堡的背部是宽广且完全无法进行地道作业的坚固山体,而它面前则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我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河流对面打造一条由堡垒与壕沟所组成的防御战线。”
“钢铁勇士不能不战而逃,埃尔文阁下。”
丹提欧克也参加过很多次类似的军事会议与抹沙仪式,在最开始的时候,战争铁匠还对这种面子工程不屑一顾,但当他看到真的有凡人将军可以当面指出阿瓦隆之主部署的不足之处,而且在之后依旧官运亨通的时候,丹提欧克便意识到了阿瓦隆之主设立这种古老手段的某些用意所在。
“但钢铁之主不会接受任何不战而逃的理由。”
“在这种畅所欲言的环境下,参与者们很容易通过一次次讨论与实际情况的对比,分辨出他们中最优秀也最值得依靠的那批人:那么在情况紧急到容不得开展军事会议的时候,这批人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指挥体系中的核心,阿瓦隆的不少军官就是这么被挖掘出来的。”
丹提欧克很庆幸他只带了少许几个军官前进到了这里,他从这些百战老兵的喉咙中听到了近乎干呕的声音,还有一旁凯尔瓦伦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的怒火。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袭击要塞的异形攻击方式不属于帝国已知的任何一种异形,它们极有可能是情报中提到的,将会插手这场远征的赫鲁德人,而且它们的实力,也要远比我们最初预想的更为强悍。”
“我在指挥室那里,找到了前任连长拼死留下来的资料,他们虽然因为赫鲁德人的干扰,无法及时地联络到大部队,但是在全员牺牲之前,他们把他们用生命探测到的情报全部保留下来。”
“……的确如此。”
战争铁匠内心就如同他眼前的这幅场景一般,微弱的光亮完全阻挡不住无尽的阴沉,他的整支部队也大抵如此,士兵们只是麻木地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而知晓更多事态的军官则是行走在要塞那湿冷的废墟里面,沉默不语。
“毕竟,我可没见过有第四军团的凡人辅助军,能活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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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战争铁匠的好心情甚至没能停留片刻,当他的视野抬起,看向了远处灰蒙蒙的苍穹与遍布了弹孔的洞穴,以及城墙上那巨大豁口的时候,丹提欧克便能感觉到他的眉头耸立得比奥林匹亚上最巍峨的山峰还要陡峭。
“……还算有道理。”
在之后的一分钟里,丹提欧克和他身边的战斗兄弟们进行了短暂且激烈的争吵,并得出了结论:既然原体的要求是保证这个哨岗世界的正常运转,那他们暂时就不能撤退,最起码,在搞清楚是什么样的敌人造成了这一切之前,他们在必须在这里留守足够的时间。
“亲自?”
“这不是问题。”
凯尔瓦伦点了点头,他转而望向了侃侃而谈的埃尔文:钢铁勇士难以想象,这位凡人将军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么多令人信服的可靠数据。
“至于近战武器:无关紧要,与它们近身本身就是一种失败。”
“当然:毕竟,我们看起来还有充足的时间,不是么?”
在这种过程中,难免会有激烈的争执出现,所以便有了会议结束后的抹沙环节:所有参会者要共同推倒沙盘上的塑像,将其磨成一片平地,以表示在会议室中的所有过节一笔勾销,接下来,所有人都要根据已经讨论好的战略部署,三军用力,同仇敌忾。
埃尔文那苍白的手指在沙盘上写写画画,留下道道浅痕。
而埃尔文口中的【抹沙】,便与这沙盘有关。
丹提欧克笑了一下。
先遣部队在城堡外看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一辆提丰攻城坦克和至少三台兰德袭击者,就躺在显然被攻陷的阵地上,它们的装甲、齿轮甚至伤疤都消失殆尽,只剩下具具被锈蚀的架构,就仿佛这些强大的战争引擎已经被抛弃在这里长达千万年之久了。
这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支遭到歼灭,全军覆没的阿斯塔特连队,在大远征中其实算不上罕见,但丹提欧克等人翻遍整个战场,都没有找到哪怕一具袭击者的遗骸,可是战斗的痕迹,却随处可见。
“然后?然后这家伙就凭借着给予破晓者们的初印象以及一手过硬的战功,一步一步从边防军团爬到了女皇亲卫军,总共花了差不多四十年的时间,现在,他就是这支苍白骑手军团的军团长,而考虑到这些亲卫军团的总团长一直是由摩根阁下本人兼职的,那么这位埃尔文军团长,基本就是站在阿瓦隆的凡人体系顶端了。”
“在这种情况下,差距大的那个任务。自然是要安排给阿斯塔特战士,而差距小的,自然要交由我们凡人军队来负责:战争没有所谓的最优解,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战争铁匠尚未发言,埃尔文便回答了凯尔的问题,这令独眼战将好奇地看向了这个凡人,他懂得埃尔文话语的潜在意思:让阿瓦隆的辅助军来驻守河流对面,来迎接敌人的第一波攻势。
说罢,战争铁匠将那个沾满了鲜血的内存盘扔在桌面上。
原因无他。
“……”
“……”
“哪怕是阿斯塔特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大人,如若不然,帝皇为什么要塑造二十个风格截然不同的阿斯塔特军团,而不是把所有阿斯塔特都做成一种模样呢?”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也可以派部分阿斯塔特驻扎。”
“他与他们,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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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记得尊重点,凯尔。”
凡人将军思考了片刻。
当两个大营与一支女皇亲卫军团登陆到了这个无名世界的地表上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既不是友军的热情款待,也不是来自于敌寇的疯狂还击,空降舱与登陆艇在一片死寂中停在了要塞废墟的旁边,夹在这座巍峨的城堡与不远处那条宽阔河流的中间。
越往里走,情况越为可怕:倒塌的城墙并非是因为炮火洗礼,而更像是钢铁本身抵挡不住岁月的腐蚀,而地上横七竖八的钢铁勇士遗骸,要么断成了几节,要么被撕扯得粉碎,那坚不可摧的动力甲裂为了氧化的碎片,骨头更是成为了空气中随风飘荡的残渣。
“阿瓦隆人也不会,阁下。”
埃尔文同样回以笑容。
“作为将军,亲身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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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努力把这段剧情写完,跳回摩根和佩图拉博的主线,不过不用等,我不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写完,这段剧情还需要不少字呢,毕竟阿瓦隆的辅助军虽然只是配角,但是在日后会有一个大戏份,日常还是要铺垫一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