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钦还在的墙角抽烟，等这支烟抽完了，他把烟头踩灭了，走到了黄包车近前。
这架车子的层次很高。
这怎么可能？
白衣少年笑道：“我要是不来，你还有命么？你为什么要去黑石坡？”
陆茂先这把年纪，自然听得懂弦外之音。
他拖动着沉重的身躯，朝着陆源海走了过去。
身后似乎有人追了一段距离，但最终还是放他们离开了。
他取来一张支票，塞在了白衣少年手上：“有劳师弟了。”
事情发生的很快，前后没超过一支烟的时间。
白衣少年皱眉道：“这么说来，黑石坡的那场风波和你有关？”
噗！
鲜血溅了陆源山一脸。
何海钦看了看手绢，微微点了点头。
陆源山拼尽全力，把长剑拔了出来，可现在为时已晚。
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他输光了全部。
剑锋向下，陆源海把长剑举在了半空。
陆茂先点头道：“你的恩情，我绝对忘不了。”
邱志恒默然不语。
他逢人就说《血刃神探》是部好电影，拍的有深度，能看懂的人太少。
他想起了猴子邱的话：“有些事情不值得我们去赌，因为输不起。”
“口说无凭，咱们是不是得立个字据？”何海钦事先准备好了契书。
不多时，等医生来了，邱志恒让人把陆源海带到楼上治疗，把闲杂人等安置在客房不准出门，他带着段少霞和谭福成在书房单独说事。
《血刃神探》？
凌家拍的那部影戏？
这些契书上写明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能陆茂先能做主的，有些事情是他做不了主的。
陆源海的状况，不是不可逆转。
说完，何海钦转身走了。
手绢是金黄色的，上边带着蟠龙云纹。
车夫谭福成火急火燎冲进来道：“邱头，不好了，两位公子出事了。”
腥咸黏腻，陆源山低头望去。
谭福成道：“邱头，两位公子去找老太爷，结果被人暗算了。”
生死一线，真就是生死一线！
师尊的心思高深莫测，他叫我不要在意何海钦，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此事千真万确。”
“师尊是让你遏止影戏里的大逆之风，你盯着那部下作影戏做什么？”
车夫扯住陆源海，撒腿就跑。
“契书写的明白，咱们可以等，等你能做主那天再说。”
陆茂先心悬到了喉咙，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师尊让我遏止影戏之风……”
谭福成稍稍松了口气，转眼看了看身边的陆源海。
“有，”白衣少年点头道，“既是名字相近，想必师尊也未必能区分清楚，我回话的时候含混一些，事情或许能敷衍过去，
可师尊要是严查起来，我这里也不好交代，或许还要受牵连。”
何海钦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纸包，纸包里包着酱牛肉。
何海钦放下了黄包车，一边吃着牛肉，一边问道：“你看我做什么？馋牛肉了？也想吃两块？”
还来得及么？
刚走了两步，陆源山的躯干崩塌成一地碎肉，剩下头颅和四肢，掉在了地上。
他不顾一切冲向了陆源山，他刚一靠近，陆源山的头颅和四肢也相继炸裂了。
白衣少年不动声色，将支票收好：“师兄，何家的事情，师尊替你解决了，陆家的事情，师尊也替你铺平了路，
黑石坡的事情，以后你别再插手，做错的事情，全都推在唐培公和吴德成身上，
陆源海口眼歪斜，面容松垮，躺在地上。
他想喊，张着嘴却喊不出声音。
“救伱杀你都好说，你随意，我怎么都行，”何海钦笑道，“只是我觉得，跟那些小崽子说话有些费劲，跟你这老东西说话，倒是方便一些。”
白衣少年：“与你盯上的那一部影戏，名字上有些相似。”
他也不敢不签。
陆源海口唇歪斜，双眼上翻，不知出了什么状况。
陆茂先真就确定在电影院里看到的是何家庆？
他不确定。
但这事是圣人说的。
能问出这样的话，证明何海钦确实和圣人有接触，但何海钦对圣人的了解非常有限，双方还停留在合作阶段。
谭福成去了巷子口，何海钦也去了远处，脸冲着墙，背对着陆源山点了一支烟。
陆源海挂着满脸的血水和细碎的骨肉，愣了两三秒钟，捡起了地上的长剑。
“小山，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对付他的救兵么？
不管是暗的还是明的，你让他只管来，今天让你看看我是什么成色，
他就是带来千军万马，我也帮你拾掇个干干净净，这回你放心了吧。”
但他也背对着陆源山，正在墙边抽烟。
段少霞哭道：“去找老太爷做什么？”
“风波……”陆茂先发现状况不对，话锋一转，“我是去黑石坡看看，那里的风波是不是因为影戏而起。”
陆茂先问了一句：“何家大爷，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邱志恒急忙去了主宅，只听见大夫人段少霞放声哭喊：“儿呀，你怎么了！”
这不是陆茂先的血，是陆源山自己的血。
陆茂先还在车里挣扎，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声音：“这车子太重，我搬不起来。”
这是在敲打陆茂先。
“这是圣人所赐。”陆茂先把手绢交到了何海钦手里。
这下完了！
陆源山死了，陆源海变成了傻子，陆家势必大乱，现在是争夺家主的好机会。
陆源山点点头道：“劳驾何叔帮我加个戒备，我担心这老东西带了帮手。”
段少霞扯着邱志恒道：“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咣榔榔~
长剑落地，车夫和陆源海猛然回头，看见散乱一地的陆源山。
陆源海愕然道：“哥……”
白衣少年长叹一声：“师兄，事到如今，你还在想这些没用的话术，你就算骗得过我，难道还骗得过师尊么？”
车夫又喊道：“您吃了我的糖，劳烦您松松手！”
ps：陆源山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本来可以走的更远，可有些事情不能赌，因为输不起。
就像有些事情何海钦也不敢赌，所以他选择了有限度的合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