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正躺着一名老人。

老人半眯着眼。

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维斯特自床头柜上取了药，轻轻开口：“爸，时间到了，先吃药吧。”

老人没有回答。

维斯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按照以往一样，给老父亲喂了药。

随后才去厨房热了热昨夜做好的早餐。

在热饭菜的档口，抽空去洗了个战斗澡。

算上洗脸刷牙，整理服饰，大概十分钟后，端着热好的早餐，出现在次卧里。

“爸，吃早餐了。”他说了一声，开始给老人喂早餐。

那是一小碗稀粥。

不是虐待老人。

而是。

多了，老人也吃不了。

老人木然地吃了粥。

正当维斯特按照以往的习惯，收拾餐具，准备上班的时候，突然被拉住手。

维斯特瞪大了眼睛。

一脸的不可思议。

“爸！你……你这是？！”

老人盯着维斯特，看了一会儿。

嘴巴上下颤动。

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维……斯特……”

“？？？”

老人的话语声是又低又含糊。

维斯特完全听不清。

“爸，你说什么？”他弯下腰，耳朵凑在老人耳边。

一秒，两秒，三秒……

一晃眼，几十秒过去了。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转头看向老人。

不知何时。

老人已经松开了手。

眼帘阖上，似乎睡着了。

维斯特喉结动了动，有心想要叫醒老人。

可迟疑片刻，还是摇摇头。

沉默着把餐具拎走。

随手扔在洗碗槽，开了点水泡着。

随即匆匆出门。

他一边往公交站赶，一边吃起了面包片。

这种上班时间，放在以前，应该是通勤高峰。

大量的人，公交车，自行车，马车，驴车等交织在一起。

让人眼花缭乱的。

而现在。

就算维斯特分心于想着别的事，一路匆忙走着，也不曾撞到人。

街上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在公交站大概站了两分钟。

公交车卡着点到了。

维斯特迅速上了车。

车上很空，位置很多。

随便挑了个靠窗的坐下。

公交车徐徐开动。

维斯特靠在玻璃窗边，身体随着公交车的晃动而微微摇晃。

入目所见。

是可称为荒凉的街道。

街边的商铺，十有八九都是拉着铁门，处于关闭状态。

偶有几间开着的，也是门可罗雀，看不到几个行人。

铁灰色的路面上，有着大量的枯枝黄叶。

公交车在路面上开过。

带起的风，刮着枯叶飘起，随后在马路牙子边上落下，堆砌起来。

一路上。

除了完好的建筑以外，还有大量的损毁建筑。

残垣断壁的，看似遭受过地震的惨烈城市。

不过。

偶尔有一两栋大楼，其上类似野兽爪痕的痕迹，充分提醒着观看者，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看着这样的景色，莫名的气郁，盘桓于心。

“真是糟糕的世界。”

维斯特不由得低声咒骂。

世界本非如此。

大概六年前，世界忽然开始了怪异的变化。

并且不是良好的变化。

要知道，在那之前，煮熟的鸭子飞了，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手法。

而当下。

煮熟的鸭子，真的可能刷地一下自锅里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