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转机

就这样，陆渊暂时安顿下来，和大多灾民坐在城墙北侧的安置区中，默默等待。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下午。

果然如之前的守城将领所说，厚重的城门突然被打开，在守城兵卒的护卫下一袋袋的粮食被运了出来，然后一群胥吏带着诸多人手在城门一侧就地搭起了数个粥棚，开始架锅熬粥。

早就饿的头晕眼花的灾民们顿时开始骚动起来，不过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卒就站在那里无人敢于逾越，只能伸长脖子咽着口水张望着。

等待了许久之后。

临近傍晚时分，粥棚终于准备就绪，之前的那个守城将领再度出现，率领上百的兵卒开始安排灾民排队领粥。

一开始队伍稍显骚乱，有灾民迫不及待想排在前头，不过一连十几声急促鞭响和惨叫后，队伍立马规矩起来，开始井然有序。

天可怜见，他可是整整吃了半个月的土，哪怕有服食之术傍身都有些受不了。

不过正准备回去另想办法。

他现在的服食之术还只是最低等级。

灾民从东进，从西出，前头的灾民们领到粥后千恩万谢，边走边小口小口的喝下，直至连碗都舔的干干净净。

毕竟如此年月，大户人家即便是养的狗都不缺吃食，自己的孩子若能卖给这些人家，不光孩子可活，其他家人亦可活。

卖身为奴，虽不失为一个进城的法子，但是生死都在主家一念之间。

“我青龙帮北堂博戏园现在招收人手，要求是十八到三十以内的身体健康的青壮年男子，病弱残疾者不要！”

万一被重新编户、移民救粟，被强行扔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荒，那就是大大的麻烦。

到了晚上。

按照金廷早年的赈灾规定，粥棚熬煮出来的粥要插筷而不倒，并且还要加些菜叶油水，但这显然只是存在纸面上的神话。

他迈步走去，挤开人群，然后便看到人群间用木箱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台子，一个身穿锦衣、手腕留有刺青的凶悍男子，带着数个孔武有力、打手模样的手下，正站在台上扬声道：

“.好叫尔等得知，我青龙帮在凤阳府有三千帮众，乃是城中第一大帮派！”

比如吃粮食肯定比吃土好，吃肉食、乃至人参黄精这样的补药，效果肯定又比寻常粮食好。

“再等两天，还不行的话就离开这，去其他地方！”

近年来，大金朝廷明面上倒是禁止人口买卖，但是金族勋贵率先无视，导致这条法令和空文无异。

陆渊寻声望去，便发现那一片靠近城门，且已经被灾民围的水泄不通，还有大量的灾民赶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勺粥里只有少许谷米，其他的都是糠麸，甚至还有砂石，勉强能垫垫肚子。

夜幕笼罩，黑夜弥天。

这个年月天灾人祸、盗匪横行，独身赶路也是件危险的事，但如此情况他也别无他法，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原来得知灾民到来，城里的不少的大户乃至人牙子都闻风而动，出城买人。

道果是什么陆渊并不知晓，但想也知道必定是十分了不得的东西，不过他现在连修仙都没开始，离这个层次显然差了太远，暂时不用多想。

有意思的是和他打相同主意的灾民不在少数。

他金手指在身远未到穷途末路之地，自然不会自贬为奴，行此下策。

出乎陆渊意料的是，事情的转机出现的比他预想还要更早。

凤阳府进不去，去其他就近的县城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