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令和秦子墨曾在黄昏战场争锋过，未分胜负

后来两人也碰了几次面，亦敌亦友

“证道为帝，非我所愿”

秦子墨的野心可不止是证道，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帝位，大可不必这么拼命

要是放在以前的时代，一世大帝，逍遥自在

可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一百尊大帝也改变不了局面

唯有得道成仙，触及无上，方可与那最强的存在一战

莫君令听出了秦子墨的言外之意，他与秦子墨深深对视了一眼，声音一沉：“你……改变不了什么”

“事在人为”

秦子墨不知道自己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只想为了那个缥缈虚无的目标而竭尽全力

“如今的天下，已经没救了”

莫君令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大道秩序崩灭，这和当年他所居住的混沌世界一模一样

迎接万物生灵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灭亡

对此，秦子墨不作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莫君令开口说道：“证道成帝，已经十分困难了

给你千年、万年，你也不可能触及到仙道大门

即使你登临了仙位，也没有资格与那位存在较量

从一开始，你就失败了”

“你变了”

秦子墨注视着莫君令，发现莫君令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坚毅的眼神，只剩下迷茫和绝望：“你不是我认识的莫君令了”

“你不懂”

莫君令当年亲身经历了混沌世界崩灭的过程，那时候的他也以为天行客能够改变局面，付出了无数的苦心和代价

可是，当大道秩序崩毁之时，天行客什么都做不了，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确实不懂”

秦子墨能够理解莫君令的变化，可他不会变成莫君令这个样子：“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不畏”

“说真的，你和当年的我很像”

莫君令笑了一声，嘲笑自己

那个时候的莫君令，企图改变混沌世界的结局，甚至还想击败那位存在

事实证明，莫君令和天行客是错误的，双方根本没有站在同一个层次，拿什么去斗呢

“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没有打完的架”

秦子墨与莫君令相隔十米，四目相对

莫君令沉吟了很久，摇头道：“我的道心破碎了，没有资格与你一战”

亲眼看到一灵混沌世界的大道秩序正在崩灭，莫君令想到了天行客的惨状，他的师兄和师姐惨死的画面，因灵魂和肉身都崩灭了，没法复苏

这些年来，莫君令时常可以听到万物生灵的哀嚎声，灵魂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折磨，痛苦不堪

“面对那种存在，确实让人绝望

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不过，我不会和你走同一条路”

秦子墨沉声说道

“但愿你能够在最后的这段时间，绽放出属于你的璀璨之光”

莫君令不相信秦子墨能够成功，也不相信浮生墓乃至整个大世

他祈愿秦子墨，像是在对过去的自己告别

秦子墨不再说话，缓缓转身，一步迈向了幽海

这一步迈出，秦子墨再无回头之路

莫君令注视着秦子墨的背影，眼瞳中闪烁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秦子墨踏在幽海之上，渐渐深入

幽海乃是世间与魔域的分界线，只有魔物沾染了幽海会被吞噬成虚无

这个时候的秦子墨还是人族生灵，并未遭到幽海的法则轰杀

“你能够活着回来吗？”

莫君令望着逐渐消失不见的秦子墨，自言自语

魔域中的魔物，数之不尽

秦子墨踏入其中，要么被魔物给同化了，要么成为魔物的食物

在莫君令的眼中，只有这两种可能

当秦子墨快要靠近魔域的时候，上空忽然出现了一道倩影：“秦子墨！”

顾灵薇来了

秦子墨的的步伐顿住了，身体轻轻一颤

大道秩序暂时稳住了，顾灵薇趁此机会来到了世间，就是想要找到秦子墨，与秦子墨相聚

谁知顾灵薇刚刚下凡，便看到了欲要前往魔域的秦子墨

“灵薇，你来了”

秦子墨抬头看着上空的顾灵薇，挤出了一道柔情的笑容

“回来吧！”

顾灵薇懂得秦子墨的意图，可她不想让秦子墨以身犯险

秦子墨很想冲上去抱住顾灵薇，但他不能这么做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一条路，就没有后悔的道理

“等我回来，便前往浮生墓提亲，娶你过门”

秦子墨的眼眶泛着泪花，十指扎进了肉中，掌心出现了几缕鲜血

他在死死的压制着想要与顾灵薇相聚的念头，不可动摇了信念

听到这话，顾灵薇愣了好久好久

为了秦子墨的这句话，顾灵薇等了很多年了

“好”

顾灵薇和秦子墨对视了半炷香，明白了秦子墨的心，紧咬了一下红唇，含泪而道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时间像是定格在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