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顿了一顿,从前如何暂且不提,现在皇帝对他的确不错,为了拉近关系,连帝王架子都不摆了。可那又如何,人心易变,谁能保证皇帝不会变?
“医者仁心,就是陌生人,也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何况您与臣还是勉强的父子。”
勉强的……父子……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好歹是父子,没直接说君臣。
“我的儿子,跑去未来孝敬别家父母,承乾,你有没有觉得我听你挺不容易的。”
李承乾轻笑,皇帝又来了。
“父亲莫不是忘了,是您不要他了。当年,是您亲手推他上的死路,后来臣来了,臣与他是一个人,却已经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一个人。
父亲,您在臣和他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您毫不犹豫的弃了他。父亲,那一次我们第一次互换,如果臣回不来,是不是承乾太子就要暴毙了?”
李世民猛地睁开眼睛,眼底射出寒光。
“父亲,两次,您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两次。”
“你要是不愿意在御辇里坐着,可以出去骑马随驾。”
李承乾松开按摩的手,挪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下车,巴不得,他一上车就发困,是轻微晕车,短程倒还罢了,出征马车长途颠簸,他可受不了。
“李承乾,你个孽障。”
李承乾暗道: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正确了。他们老李家,专出孽障。
“正好,我出去,不碍您的眼。”
李世民气的头更疼了,他就是一句气话,这兔崽子跟他较真。
“你要是不想安分待在御辇里,我就赏你一顿打,让你安分些。”
正要动身的李承乾,闻言默默缩到御辇一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经了这么一遭,车里出现了诡异的平静,整整一日,父子二人都没怎么说话。
翌日又赶路大半日,李承乾的轻微晕车,因为没有好好休息,症状加重了,整个人如被人抽了魂一般,无精打采的靠在御辇一角,脸色苍白难看的紧。
李世民见状,赶忙让军医过来诊脉,是舟车劳顿导致的眩晕,只要不坐车就能缓过来。
没办法,李世民只能停了车驾,带着李承乾驾马,不坐车了,李承乾的精神状态果然肉眼可见得好了起来。
三月,长安上下还有几分翠色嫣红,再往北就另说了,高高低低的原子,一片黄褐色,半点生机也没有。
“太子妃吐的厉害,这几天不用进膳进的好不好?觉儿一向粘着我,数日不见我,不知有没有想我?象儿跟着李淳风去钱塘,这个时节,钱塘回暖,应该不会冻到。沿海潮湿,也不知那孩子,能不能受的住?还有杜荷,东宫事多,也不知杜荷能不能忙的过来?”
李世民回了一句:“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李承乾无语了,皇帝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非要怼他几句才觉得舒服?
“父亲,‘耶耶忆奴欲死’到底是谁写的?”
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