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
“自从我接触并最终掌握了‘神性’这个概念之后,我的整体存在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自我增殖和升华的神性本源聚合体。”
“而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察觉到了一个极其危险、无法逃避的宿命。”
“无论我的意志有多强,无论我如何拼命挣扎、试图保持‘自我’,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是被这不断膨胀的神性本源……同化为某种‘概念’——「全知全能」。”
蚊蚊一愣,眨了眨眼,“全知全能?那不是终极的追求吗?有什么不好?”
“注意我的用语!”周牧加重了语气,强调道,“我说的是‘同化’!”
“同化?”蚊蚊更加困惑了,“同化怎么了?那可是全知全能诶!成为一切的主宰,不是很好吗?”
周牧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对“愚钝”小鸟的无奈,“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其中的关键。”
“我还是用你能理解的方式告诉你吧。”
“「全知全能」,它并非一个终点,而是一种……状态。”
——一种囊括过去、现在、未来一切信息,并拥有实现一切可能性之力量的终极状态。”
“但你想过没有,当‘周牧’这个个体,彻底融入了这种状态,成为了‘全知全能者’本身……那么,这个状态下的‘存在’,它究竟是‘周牧’,还是……那个名为‘全知全能’的、冰冷而绝对的概念本身?”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是否能确定,我是这无尽叙事层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抵达‘全知全能’状态的存在?”
蚊蚊下意识地摇头:“当然不能。”
“那就结了。”周牧摊开手,表情带着一种洞悉宿命的淡然,
“如果我不是最初的那个‘一’,那么当我的神性升华至‘全知全能’的时,我的意识、我的‘周牧’这个人格,极大概率会被彻底冲刷、溶解、最终……同化为最初的那个、早已存在的‘全知全能’概念本身。”
“我,将不复存在。”
“存在的,只是一个名为‘全知全能’的、失去了‘周牧’印记的空壳。”
蚊蚊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惊骇而收缩。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根源的寒意瞬间笼罩了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我好像明白了……”
蚊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所以你才要分割神性!你主动将代表不同能力的‘神性’剥离出来,让一部分化身去继承特定的能力,又将另一些能力分化给特定的人,甚至引导他人去领悟神你的神权……这一切的核心目的,并非为了追求神性本身的力量,而是为了……‘做减求空’!”
她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语速也快了起来,
“你是要以这些分化出去的力量和道路为‘减’,让它们代替你去承载‘全知全能’的升华压力!”
“你自己则通过其他未曾走过的道路,以神性为辅助而非核心,重新积累、修行,以求最终的超脱!跳出那个注定被同化的命运!而非被神性主导,走向自我湮灭!”
周牧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点头道,“看来你终于开窍了。”
蚊蚊恍然大悟,随即又涌起新的疑惑,她指了指周牧现在的蜉蝣女身,
“那……那你为什么要选择起点这么低的蜉蝣?”
“整个墟界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你选个先天生灵,比如什么混沌青莲、开天清气化形不好吗?”
“起点高,修行也快啊!”
周牧:“……”
他脸上那抹淡然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从方才的智珠在握变得咬牙切齿,俊秀的五官甚至有些扭曲。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飘忽,带着明显的羞恼。
蚊蚊一愣,看着他这巨大的反应,一个荒谬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脱口而出,
“素裳?!”
周牧闻言,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发出一声哀鸣,仿佛那段回忆不堪回首。
“噗嗤——”蚊蚊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随即越笑越大声,整个人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你……你居然……哈哈哈哈……”
“我真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每次都相信素裳……我要是你……早就把她开除八百回了……”
周牧有些恼羞成怒地伸手捏了捏蚊蚊笑得通红的脸蛋,但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地叹息一声,
“你不懂。”
“有些人天生就是‘钝角’,思维回路清奇到难以理解。”
“但即便那‘钝角’蠢笨莽撞到了极致,她每一次看似离谱的操作,所招致的因果链条,最终……依旧会诡异地指向最符合我期望、甚至超越预期的美好结局。”
他看着蚊蚊,眼神复杂,
“这是我在无数次观测中察觉到的‘因果律’现象。”
“不真正超脱,便无法彻底规避‘因缘果报’的纠缠,连我也不能完全免俗。”
“素裳,她就是那个总能歪打正着、触发‘好结局’因果线的‘钝角’。”
蚊蚊的笑声渐渐止住,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素裳的选择,无论有多离谱,最后总能给你带来最好的结局?”
周牧沉重地点了点头,但声音依旧充满了无力感,
“没错,这便是我明知她‘钝’,却依旧选择相信她、容忍她的根本原因。”
“但无奈的是,”他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每次的所作所为,那过程……都足以让我眼前一黑再黑,血压飙升再飙升!”
蚊蚊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忍不住噗嗤一笑,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更深层次的思索。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周牧当初没有转生成蜉蝣,而是顺利转生为某个强大的先天生灵,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不会穿梭时空,来到这个纪元。
如果周牧所说不错——素裳带来的“钝角”因果,总会导向最好的结局——那么自己的降临,与他相遇相爱,便是这“好结局”不可或缺的一环?
那么……
未来的“好结局”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存在会促成那个结局?
蚊蚊的思绪一时间如同乱麻,陷入了对未来的茫然推演。
“别想了。”周牧突然打断她的沉思,他指了指远处还在和周牧灵魂意志化身“心平气和”交谈的三月七,低声道,
“时间不多,趁着他们还在友好交流,我们得赶快完成自己的布置。”
“什么布置?”蚊蚊一脸懵,“我咋不知道还有什么布置?”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周牧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蚊蚊的手腕。
下一刻,她们出现在一个刚刚成型、散发着浓郁死亡与沉寂气息的世界——地狱界。
这里的一切都按照莎布的意志构筑。
暗红色的天空流淌着如同熔岩的云,灰黑色的大地嶙峋崎岖,忘川的支流如同黑色的血管在大地上蜿蜒,最终汇入界域深处那座由无数骸骨与黑色晶石垒砌而成的、巨大无朋的宫殿群。
宫殿群森严、冰冷、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威严。
周牧见此,一时间有些乐了。
哈!想不到母亲大人也挺好面!
这面子工程整得还挺到位!
虽然心中调侃,但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只见他双手在虚空中连连挥动,一件件散发着不祥气息、造型狰狞恐怖的刑具,凭空出现在空旷的宫殿广场之上!
巨大的、布满锈蚀尖刺的「铁处女」;寒光闪闪、龙头狰狞的「断头铡」;高耸的、悬挂着粗糙绳索的「绞刑架」;烧得通红、刻满痛苦人脸的「铜柱」;还有布满锋利锯齿的「刀轮」、深不见底的「油锅」、不断开合的「石磨」……林林总总,密密麻麻,瞬间将广场变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展览馆!
蚊蚊看得头皮发麻,小脸煞白,“这……这是要干啥?!”
画面外的黄泉、流萤、符玄、星宝也集体陷入了懵逼状态。
这场景太过诡异和惊悚。
唯有卡芙卡和镜流,联想到之前心茧试炼中关于“地狱道”的关卡,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浮上心头,她们瞬间瞪大了眼睛。
果然!
周牧在布置好这森罗地狱般的场景后,直接对蚊蚊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把你园区里那些‘好东西’都拿出来。”
蚊蚊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着周牧认真的眼神,还是依言照做。
她小手一挥,虚空中又浮现出更多稀奇古怪、但一看就让人灵魂战栗的刑具:能放大痛苦感知亿万倍的「神经荆棘」、能让人体验无限坠落恐惧的「无底深渊」、能将时间感官无限拉长的「永恒回廊」、能模拟被亿万虫蚁啃噬的「蚀骨之巢」……这些源自秩序权柄扭曲应用而诞生的“玩具”,其恐怖程度远超那些传统刑具。
周牧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下令:
“用你的秩序能力,帮我调整感官。我需要我这具身体的感官敏感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扬升,没有上限。”
蚊蚊瞬间意识到了周牧想做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绝对不行!你疯了?!那种痛苦……”
“按我说的做!”周牧厉声打断,眼神认真到了极致。
蚊蚊看着他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嘴唇咬得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她了解周牧,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终,她只能极其不情愿地抬起手,指尖凝聚起纯粹的秩序神光,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的、不断自我增殖强化的符文标签:「感官扬升·无限叠加」。
然后……颤抖着,将这道标签轻轻拍在了周牧的眉心。
标签融入的瞬间,周牧身体微微一震。
他闭目感知了一下体内仿佛被打开的无尽“感官阀门”,随即嘴角竟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然后,在蚊蚊和画面外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灵魂冻结的动作——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肩头,那身象征纯洁的白裙和白衫如同褪去的蝉翼,无声地滑落在地。
一具完美无瑕、如同玉雕般的女性胴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阴森的地狱界光影之下。
肌肤在暗红天光的映衬下,泛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冷白光泽。
下一瞬,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带着纯粹愿力气息的金色火苗,自他眉心处悄然燃起。
这缕火苗仿佛拥有生命,轻轻摇曳着,延伸出一条无形的、纤细却无比坚韧的丝线,瞬间与整个地狱界绑定在了一起!
紧接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周牧已迈开步伐,赤足踏过冰冷粗糙的地面,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没有感情的平静,毫不犹豫地走向了第一个刑具——那布满内刺、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铁处女」!
他拉开沉重的门扉,平静地走了进去。
“不要——!”蚊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向前冲了一步。
“咔嚓——哐当!”
铁处女的门扉轰然关闭!
内部机括转动,沉闷而令人牙酸的“噗嗤!噗嗤!噗嗤!”声密集地响起!
那是无数根锈蚀尖刺,穿透皮肉、刺入内脏、刮过骨骼的声音!
鲜血瞬间从门缝和观察孔中汩汩涌出!
蚊蚊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画面外的镜流、流萤、符玄等人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即便是黄泉和卡芙卡,眼神也剧烈波动。
时间,在地狱界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哐当!”
铁处女的门扉再次开启。
一个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踉跄着跌了出来,重重摔倒在地。
周牧艰难地撑起身体,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评价道,
“痛感……十足,撕裂感和内脏破裂的闷痛很到位……幽闭恐惧感……也较为清晰……可以……适当强化穿透深度和……心理暗示……”
随即,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血污和汗水的液体,甚至朝着几乎崩溃的蚊蚊扯出一个带血的笑容,然后……走向了下一个刑具——那寒光闪闪的「龙头断头铡」。
他将自己修长的脖颈放到了铡刀冰冷的凹槽上,抬头对蚊蚊道:
“蚊砸,帮忙砍一刀。”
蚊蚊看着爱人将最脆弱的要害主动送到铡刀之下,还要自己亲手行刑,巨大的恐惧和痛苦让她浑身颤抖,几乎握不住任何东西。
“慌什么?”周牧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恐惧,翻了个极其生动的、带着血色的白眼,
“哥们儿又不会真死,照做就是了!”
蚊蚊看着他那双即使在如此境地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催促的眼睛,巨大的心理挣扎让她几乎窒息。
最终,对周牧决定的绝对信任压倒了一切,她闭上眼,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喊,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按下了铡刀的机关!
“咔嚓——!!!”
刺耳的金属摩擦与骨骼碎裂声响起!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那颗美丽却沾满血污的头颅滚落在地,无头的躯体在断头台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呃……” 蚊蚊瘫软在地,胃里翻江倒海。
然而下一秒,那无头的躯体猛地坐了起来。
周牧摸索着捡起自己的头颅,精准地按回断颈处。
断面处血肉如同活物般飞速蠕动、连接、愈合。
他扭了扭脖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几乎恢复如初的颈部皮肤,咂了咂嘴,客观地点评,
“嗯……瞬间的痛感……其实不算太强,主要是视觉和心理冲击带来的恐惧感……还有身首分离瞬间的‘虚无’感比较特别。”
“对普通受刑者来说,恐惧大于实际痛苦,只适合业力较小者。”
“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心理防线太厚,得换更‘实在’的玩意儿。”
说完,他目光扫视,径直走向了那根烧得通红、上面还隐约浮现着痛苦哀嚎面孔的「铜柱」。
他动作麻利地将自己牢牢绑缚在铜柱上,然后抬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柄刃口带着明显锯齿、看起来就钝得令人发指的砍刀出现在他手中,递给蚊蚊,
“来吧蚊砸,这回多砍几刀。”
蚊蚊颤抖着接过那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钝刀,看着爱人被牢牢束缚在烧红的铜柱上,完美无瑕的肌肤在高温下迅速变得焦黑、卷曲、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巨大的精神冲击让她几乎握不住刀。
但她看着周牧那平静的、甚至带着鼓励和探究的眼神,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壮感压倒了恐惧。
她咬紧牙关,含着泪,举起了刀……
时间,在这片由周牧亲手打造的地狱广场上,失去了意义。
一刀,两刀,三刀……
十刀,百刀,千刀……
完美的身体在钝刀的切割和高温的炙烤下,迅速变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但周牧的神情始终平静,甚至连眉头都很少皱起。
每当蚊蚊因为紧张或手抖,不小心多切了一块不该切的部位,或者下刀角度不对,他都会立刻出言提醒,
“左肋第三根肋骨下缘,再深半寸……对,就这里,这里的筋膜层痛感传导最敏感。”
“手腕尺骨神经丛位置,斜切45度角,对……酸麻胀痛感混合,效果不错。”
“避开髂前上棘,那地方痛感不典型,浪费了……”
“你这手法真是不行,等出去之后我叫个人带带你……”
……
他的声音冷静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教学,对每一寸身体位置的痛觉体验做出精确的评价和指导。
蚊蚊从最初的崩溃、颤抖,到后来的麻木、机械,再到最后,被周牧这种非人的意志力所感染,竟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最专注的工匠,按照“指示”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这场对爱人躯体的“雕琢”。
很快,漫长的凌迟结束。
铜柱上的躯体已化作一具挂着零星血肉的骨架。
周牧轻轻一挣,束缚的锁链寸寸断裂。
莹白的光芒闪过,白骨生肌,血肉重塑,一具完好无损、甚至更加莹润的躯体再次出现。
他没做任何停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热身,径直走向了下一个刑具——高耸的「绞刑架」。
他熟练地将绞索套在自己脖子上,脚下发力,身体猛地向下一坠!
“嘎吱——”
绳索瞬间绷紧!巨大的勒力让他的脖颈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脸颊迅速涨红发紫,眼球突出,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
窒息带来的剧烈挣扎让肌肉扭曲痉挛,身体在空中无助地晃荡、踢蹬,甚至因为括约肌失控而做出不雅行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挣扎渐渐微弱,身体最终变得冰冷僵硬。
半晌,死去的周牧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神光湛然。
他轻松地解开绞索,跳下刑架,随手清理了身上的秽物,如同掸去灰尘般自然。
他抚平被勒出深痕的脖颈皮肤,平静地点评道,
“这种刑罚……核心在于过程带来的漫长恐惧和强烈的羞辱感。”
“视觉冲击强,生理上的窒息痛苦反而不是最难以忍受的。”
“适用于那些极度好面子、视尊严高于一切的恶棍。”
他清理完毕,没有任何犹豫,便走向了下一个刑具……
一个,两个,三个……
十个,百个,千个……
十万,百万,千万……
在地狱界这被周牧意志强行锚定、近乎时间静止的环境中,他以这具蜉蝣女身为实验场,以无上意志为支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体验”了穷尽人类想象力极限的、书穷无尽的刑具!
鞭笞、炮烙、腰斩、车裂、万箭穿心、剥皮实草、虫噬、冰封、熔岩浸泡、灵魂撕裂、记忆轮回折磨……每一种酷刑带来的极致痛苦、恐惧、绝望、羞辱,都在蚊蚊那「感官扬升·无限叠加」的标签作用下,被亿万倍地放大、延长、反复咀嚼!
在这个过程中,那最初从周牧眉心燃起、与地狱界本源绑定的那缕微弱金色愿力火焰,发生了惊人的蜕变!
它如同最贪婪的饕餮,疯狂汲取着周牧承受无尽酷刑时所产生的、最纯粹、最浓烈的“痛苦”、“恐惧”、“悔恨”、“业力”等负面精神能量!
火焰的颜色从纯净的金色,迅速被侵染成了暗红、深褐、最终化为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粘稠如血的「业火」!
火焰的体积也在疯狂膨胀!从最初的小火苗,化作熊熊燃烧、席卷整个地狱界天空、将暗红色的天穹都映照得一片血红的滔天火海!
终于,当周牧平静地从最后一件刑具——一个能将灵魂切割成亿万碎片再重组的「魂磨」——中踏出时,那席卷天地的粘稠业火仿佛抵达了某种饱和的临界点。
它不再膨胀,反而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向内急剧坍缩!
如同宇宙归墟,无边无际的血色火海在刹那间收缩、凝聚,最终重新化为一缕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呈现深邃暗红色的火苗,静静悬浮在地狱界之上。
只是这缕火苗,其内蕴含的恐怖业力与规则之力,让整个地狱界都为之震颤。
而蚊蚊和画面外的众人,都在那业火坍缩成型的瞬间,清晰地“读”到了烙印在其核心本源上的信息:
「地狱道本源」
「内蕴神技——业劫箓。」
「能力:引动受术者毕生所造罪孽因果,将其具现为与其业力性质完全契合的九幽刑具,强制其承受。每重业火焚烧,皆强制映现其加害他人时的完整记忆与受害者的痛苦感受,循环往复,直至业力消尽或魂飞魄散。」
「特性:无法豁免,无法净化,无法中断。业不尽,刑不止。」
画面外的众人,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看向周牧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
原来……六道神技之一的地狱道本源「业劫箓」,其诞生竟是周牧以自身为薪柴,承受亿万万次酷刑折磨,亲手“锻造”出来的!
蚊蚊第一时间冲上去,扶住虽然身躯完好但精神层面显然也消耗巨大的周牧,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心疼:
“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周牧见状,眉峰一挑,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慵懒中带着点戏谑的神情,仿佛刚才承受亿万万次酷刑的不是他本人,
“我能怎么样?就这点儿东西还能奈何得了我不成?”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轻松,
“说句不好听的,我和小浣熊平日里玩的东西,都比这些刑具离谱千倍百倍。”
蚊蚊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周牧口中的“小浣熊”是指谁,也想起了周牧还有“色孽”这个身份。
而画面外观测的众人听到这话,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星宝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星宝则一脸茫然地回望众人,小脸上满是不解,
“你们看我干啥?这刑具很吓人吗?为什么都是这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镜流想起自己之前在心茧试炼中面对区区几重幻境就心神失守、不堪回首的表现,再对比周牧那非人的意志力,声音艰涩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真的觉得不吓人?”
卡芙卡也是惊疑不定地看着星宝,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自己一直想守护的宝贝。
星宝挠了挠她那头标志性的银灰色短发,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无聊,
“可能人和人的体质不一样吧。”
“什么砍头、凌迟、绞刑、炮烙……我和老登早就试过无数次了,各种花样都玩腻了。”
“嗯……”
“其实挺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