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先帝,先帝想要的可不正是赵氏那种万事没主意,什么都要他做决定,再一板一眼的看他的脸色、按他的意思办差的皇后么
他可是将满宫的嫔妃都“变”成了那样的人
太后收住话,无声的扯了扯唇角,又问钱嬷嬷:“涂姐姐那儿真的没事儿?”
钱嬷嬷点头说:“宫女们都注意着呢,涂娘娘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就爱捣腾她那几盆凤仙花染指甲”
关注了内安乐堂大半年,太后终于可以稍稍松一松那口提在心头的气了
皇帝对赵氏的失望只会一日多过一日,而赵氏也只会是一日比一日慌乱、一日比一日不如
当大皇子的肖母“事迹”也传入了慈宁宫,太后便更加可以肯定,坤宁宫的位置,赵氏是绝对坐不稳的,而属于太子的东宫,大皇子即便是进去了,也总会有挪出去的一日
皇帝不愿学先帝,打算以慈心待儿子,可是身为局中人,他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皇子被赵氏教了太久,那些不应该出现在皇储身上的毛病,已经跟他的血肉骨髓长在了一块
他长的越大、知道的东西越多,那些不能有的缺点也只会跟着被放大
他是改不了的
所以,她们什么都不必再做,只要看着赵氏母子自己走向灭亡便是
太后唯独担心,涂娘娘会失去耐心,做些把她自己给赔进去的事情
她们已经忍耐了三十多年,在宣成朝都没丢的命,若是为了一个赵氏就赔在元徽朝,那也太不值得
再等等吧,赵氏是不会风光太久的
……
坤宁宫
皇后娘娘也在跟胡嬷嬷说话
伴驾的嫔妃名单是直接被御前的人送到她面前的
只是知会,不是商讨
而随行的人也实在是没什么好研究的,除了她之外,便只有贵妃一个
胡嬷嬷开解皇后:“娘娘千万别多想,或许皇上只是不耐烦多带人罢了,元徽二年的时候,辛选侍和白选侍虽然是跟着去了上林苑,却也没能得到皇上的召幸,可见皇上只是不中意这些嫔妃而已,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娘娘您是皇后,只要皇上还愿意承认您的位置,那您就没什么好担忧的,至于贵妃娘娘,皇上现在是喜欢她不假,可是花无百日红,贵妃娘娘也总有人老珠黄的那一日,到时您再请皇上采选嫔御扩充六宫,满宫的姹紫嫣红里面,皇上还能看的到贵妃娘娘?无论那时得宠的人是谁,您都仍旧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娘娘,您是要提防着贵妃娘娘不假,可若是为此失智,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话说的已经很是僭越,但皇后却也只能从胡嬷嬷的话中去寻找那一丝慰藉
一息的沉默之后,皇后叹了口气,拉着胡嬷嬷的手说:“皇宫之内,也唯有嬷嬷会与本宫说这样的体己话了”
主仆又叙了一会儿话,皇后继续忙宫务
这次起行上林苑,内宫的事情八成还是要暂且交由沈贤妃来管的
元徽二年秋狝期间,贤妃也独自代她掌过一次宫
那半个月的内宫各项事宜,秋狝结束之后,皇后曾经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过数遍,直到可以肯定贤妃管宫时本分尽责却不贪权,并未背着她安插人手,又或者是做其他不好的事情,皇后才算是暂且放下了自己在上林苑时的一桩心病
但是今年与元徽二年时相比,却又有不一样的地方——
元徽二年的沈贤妃膝下空空,但是元徽五年的沈贤妃,却已经是三皇子的养母了
每次太后召见,贤妃都要将这个养子一并带去慈宁宫问安,可见她并非不为三皇子筹谋,也并非是毫无野心
所以,元徽五年代管宫务的沈贤妃,还会与三年之前的她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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