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邦彦闻言一惊,直起身子问道:“保国公后面还有人?”
“本官手下在监视朱国弼的时候,有一日深夜见他悄悄出门,大人猜一猜,他去见了谁?”
陈邦彦如何能猜得到,忙道:“高同知别卖关子,还请直说!”
“无趣!”高文采嘀咕了一声,遂即道:“朱国弼夜会徐弘基,见了足有两个时辰,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想来是南和伯一事”
“可仅凭他们见面,也不能断定保国公背后就是魏国公啊,许是因为南和伯入狱才见面商议呢!”陈邦彦问道
“陈大人,本官...可是锦衣卫!”高文采好整以暇笑着道
“高同知这是...”陈邦彦对这话不解
“我既然今日能来同陈大人你说,自然是确定了徐弘基就是背后那只黄雀,”高文采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那一次会面后,本官亲自去盯那徐弘基,你可不知,徐弘基真是只狡猾的狐狸,我盯了好几日也没见他有任何异常,更没见他去过南和伯府,也未见他有联络过其他世勋,起初,我也以为那次就是个巧合,直到...”
“直到什么?”陈邦彦追问道
高文采笑了一声,“直到那日,我见他再次出门同朱国弼见面,这次有了准备,他们约在画舫,除了心腹留下外其余全都没让上船,你猜本官是怎么探听到他们谈话的?”
陈邦彦叹了一声,“莫不是藏在了河中?”
陈邦彦是实在受不了高文采这说话的方式,也就随口说了一句,不料就见高文采打了个响指,笑着道:“陈大人果真聪明,说对了,本官命人藏在了河里,围着船好几个位置都埋伏了,不管他们是在船舱里头,还是甲板上,多少都能听见一些”
秦淮河上的画舫不大,且天热也都开着窗户,里头有人说话不会一句都听不见
也是如此,高文采才从他们的谈话中确认了徐弘基就是背后那人
“魏国公?是他...”
“对,他同朱国弼联合,要让一个世勋因为清田而死,如此才能闹大,说不定京师那儿,陛下就会取消这政令,将陈大人你召回京去!”高文采说道
“竟然是这样...”陈邦彦颇是哭笑不得,南和伯中了他们的计白白赔上一条性命,最后却是便宜了旁人
“看你这副模样,怎么,你是觉得陛下会停止清田一事?”高文采拿了手边盘中的橘子,一边剥一边问道
“本官...不知道...”陈邦彦的确不知皇帝脾气,若死的是个富商或者寻常官吏,他或许还能有些信心,相信陛下会站在自己这儿
可现在死的是个世勋,况且若是算计好的,接下来南直隶所有世勋定会集体上书弹劾自己,陛下面临如此压力之下,还能支持自己吗?
高文采吃完了一个橘子,站起身拍了拍手朝陈邦彦道:“我所查到的都告诉你了,至于你要不要相信陛下,或许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