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原本做着绣活,闻言那根细针不小心扎进了指腹里
谢妙云正说着,知道她担心
“不过没事,秦王府只是烧毁了一些东西”
阮凝玉还是拧眉
那还是有人对他动手了,是谁?
慕容深才刚被封为秦王,就有人这么急不可待地就想要杀他了么?
是安王,齐王,还是信王?
信王应当不会,他如今仍是明帝膝下最得宠的幼弟,篡位野心尚未显露分毫……
但有人反应比她还大
闻言,谢宜温捏着绣菊蝶手帕的手才渐渐松开
“堂兄来了”
她们这会儿齐聚花厅,姑娘家说笑逗趣呢
文菁菁也在场,听到这声音,她立马坐直了起来,忙拉着婢女整理着头上的珠花心里正懊悔,没想到表哥会过来,而今日她只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郁金色绫子裙,上面绣着的穿枝花纹也不够亮丽,早知道表哥会来,她今日也不会戴这么素的玉耳坠子了
谢凌从外头的芳水池那处走过来,穿门而入,便恰好见到表姑娘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而后六神不安的画面
谢妙云眸光灵动,见堂兄拧眉向表妹看去
谢妙云也看向阮凝玉
她“呀”地一声
“表妹,你的手被针扎到了……”
阮凝玉这才感知到指腹的疼意
她蹙眉,“不碍事”
而后,距离几步之遥的谢凌便看见她挽着松松的头发,这时启开了那抹了胭脂的檀口,疑似娇喘微微,两瓣红唇便这么含住了她指腹上的细小血珠
谢凌心一紧
别开了目光
阮凝玉吮完血,眼如秋波,双眉还是蹙着
谢凌平静地看着
她就这么担心
意识到他的目光,阮凝玉含了担忧的眼眸便这么望了过来
谢凌撇开目光,他不喜欢她用眸中只有他人的一双眼来看他
烧了那几件衣裳,也是为她好
倘或慕容深真有什么危险的心思,他拿出那几件衣裙招摇过市,那么她便不得不嫁给他了
自己已经尽他所能,做到最好的了
既没伤极慕容深,也没碰旁的东西
只是他没想过慕容深竟会如此狡猾,竟然将这两件事栽赃给了安王
谢宜温这才站起来,见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的他竟来到花厅,便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站起身问:“堂兄过来是有何要事?”
谢凌摇头
“我来寻子文”
谢宜温:“二堂兄正在三叔房中”
谢凌颔首,玄色广袖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抬步离去
原以为表哥会多留一会的文菁菁失望地坐了回去
只是阮凝玉却发现,他临走前朝自己身上落下来了一眼,那目光是落在她手上的
而她的手里,正绣着片墨竹的叶子,绣了半片,还没绣完
她在描花样
大庭广众之下,表姐们都在身旁,手里那片薄薄的绢布,却出奇的烫手
谢凌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眼里只有大表兄的文菁菁此刻却闻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表哥和阮凝玉之间的氛围……好像有些古怪,含糊不清,但又让旁人插也插不进去
而且,表哥和阮凝玉好像有眼神互动了!
表哥看了阮凝玉一眼,阮凝玉见到了,却默默低下头去
文菁菁看得眼珠子都瞪了
表哥和阮凝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谢妙云这时看了周围一眼
“二堂姐呢?”
说来也是奇怪,谢易墨近来都是不见人影,谢妙云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
见没人回答
谢妙云看向文菁菁,“文菁菁,二堂姐呢?她最近是怎么了?”
饶是她跟谢易墨不对头,但不影响她此刻觉得怪异
谁知对方看着阮凝玉在绣帕子,心神不宁
“我哪知道?”文菁菁回得很敷衍
谢妙云则眯起了眼,“你会不知道?你不是同二堂姐最要好么?”
文菁菁心里正冒酸水呢,哪来会管谢易墨如何如何了?
但谢妙云这番盘问,文菁菁还是只得不情不愿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二表姐是怎么了,我倒是有去映雪院找过她几回,但二表姐的丫鬟却说二表姐在睡觉,不见客……”
文菁菁只当谢易墨是不想见她,如今表哥就要去江南了,她正担心着开春之后,谢老太太会不会给她找个显贵点的门户,她哪有闲工夫去想谢易墨?她自己的事情都应付不过来
见一问三不知,谢妙云抿紧了唇
真是奇怪
按理说,她这位二堂姐平日里最爱出风头,无论哪些京中名宴,只要有秀才艺的环节,二堂姐定是要拿下彩头才肯罢休的,斗艺将对方弹琴的姑娘都比哭了,二堂姐也只是高傲地抬着下巴,手下的技法依然不肯停下,而今儿究竟是怎么了?连上回的赏梅宴也没参加……
眼见表妹在绣帕子
文菁菁走过来,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绣着上面的墨竹
文菁菁看得眼睛都直了
“表妹,你这帕子是绣给谁的?”
发现她又在窥探,阮凝玉心里有些不舒服,随便敷衍了过去,“我给自个绣的”
文菁菁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来
眼见她就坐在自己旁边,阮凝玉皱眉,突然就绣不下去了
她笑着看向文菁菁:“文表姐,表哥马上就走了,你不去他那吗?”
阮凝玉心里就纳了闷了,明明她给了文菁菁很多机会,文菁菁怎么也不加把劲?莫非是个傻的?
文菁菁脸蛋登时僵硬了下来
她现在特别害怕谢凌,哪还敢凑到表哥跟前去?
表哥不仅生她的气,还生阮凝玉的气她们两个人一起算计了他……
眼瞅着阮凝玉在绣墨竹的专注侧脸,文菁菁却移开目光
她心一横,打算不对阮凝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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