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格非此时揽过一歌姬的细腰,笑得意味深长,“谢大人初来南京,怕是还没有品过秦淮真正的绝色”
汪格非让谢凌旁边的名妓起身
“这是媚香楼的花魁,月眉”
那花魁福身,“月眉见过谢大人”
汪格非眯眼,话里都是男人之间才懂的深意,“月眉能歌善舞,吹箫更是一绝”
“月眉,你今夜好好服侍谢大人”
谢凌似是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起身,他垂下眼帘,嘴角微微上扬
“下官谢过汪大人”
眼见汪格非竟然买下了花魁月眉的一晚,大方地赐给了谢凌,其他官员羡慕得牙酸
汪格非:“如何?月眉,谢大人可喜欢你?不知你这个花魁,可否能入百年一出状元郎的眼?”
被点名的月眉含羞带怯地看了旁边的谢凌一眼,声音如莺啼,“这要看谢大人喜不喜欢奴家了”
汪格非望去:“谢凌,如此人间绝色,你可喜欢?”
谢凌抬起袖子行礼,微笑,“汪大人赐的美人,定是极好的”
汪格非哈哈大笑
他就知道,文人难过美人关
待谢凌坐了回去
汪格非在角落里打量了他许久,对下属挑眉道:“依我看,就不必给他的酒里下春药了
他看了半天了,想来谢凌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伪君子,一样是好色之徒
“在谢大人身败名裂之前,今夜且容他尽消魂一番吧,权当是本官的待客之礼”
下属露出淫笑:“大人英明”
月眉那吹萧的活,至今都令他魂牵梦萦
真是便宜了谢玄机
下属光是想想,腹部便一阵酥麻,便带走一歌姬泄火去了
笙歌到了后半夜,酒足饭饱后,妓女的琵琶横躺在绣垫上,船家开始收拾狼藉,宾客们被妓女扶着,醉步踉跄地踩着跳板上岸,依照惯例要去妓女那歇下了
汪格非起身要离席的时候,便见谢凌已经快要醉趴在了小几上
看来,今夜的事成了
汪格非摆摆手,让月眉好好服侍,又派了两个龟奴将谢凌扶上二楼
今夜这只奢靡的揽月舫,本就是为了谢凌春宵一刻而准备的
想到谢凌那清正高洁的文人风骨将要败在自己的手上,汪格非便觉淋漓痛快
眼见两个龟奴过来扶着主子
苍山低头,亲眼看着汪格非和他的侍从下了画舫上岸
汪格非他们还在画舫入口备了几个侍卫看守着
待他们逐渐走远时,苍山冰冷地收回目光,这才慢慢跟上谢凌趔趄的脚步
眼见男人浑身酒气,在楼梯上东倒西歪
月眉推开两个龟奴,红指甲伸了出来,便想扶住他
“谢大人,我来扶你”
结果手还没碰到谢凌的衣角,便被苍山给抢先了
苍山:“属下来便好”
月眉见状,娇媚的脸蛋露出不满起来
但想到,等下自己便能与谢凌春风一度了,月眉心脏砰砰跳,她们这些瘦马谁不曾拜读过谢凌的诗,若她今夜真的拿下了谢凌,自己便能回媚香楼同自己的姐妹们好好炫耀一番,想必她们都能嫉妒个好几年
尤其是,谢凌生得那般惊为天人
月眉只觉一阵口干
待苍山将谢凌扶到二楼的床榻上后,月眉便忙到梳妆镜前补夜妆,重新涂了一层口脂
见两个龟奴退了出去,苍山默不作声地给谢凌倒了一杯茶
月眉梳妆完回头,便见苍山竟然还像个愣头青似的呆在那里,顿时皱眉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苍山刚想说什么
这时,他便听见了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以及刀鞘顺着粗布裤腿滑落的响动
想必便是楼下的侍卫领了汪格非的意思,放心不过,便上二楼来查看有无异样
于是苍山只好垂目:“是”
眼见他起身下了楼,月眉紧蹙的峨眉这才松开
待苍山一走后,四下无人,月眉屏住了呼吸,看着躺在榻上的男人,龙眉凤眼,琨玉秋霜,那张脸比许多女人还美
想到要亵渎这样的第一郎君,月眉心中产生了一股刺激感
胃里翻涌的酸水灼烧着喉咙
谢凌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画舫上的河风一吹,谢凌更觉头疼欲裂
冰冷潮湿的河风,秦淮河的灯光,摇摇晃晃的画舫,竟与在宁安侯府的那一夜如此地相似
想到那夜横陈在床榻上,被薄纱覆盖的玉体,谢凌睫毛微颤
这时,眼前伸出了诱惑的红指甲
“谢大人,奴家帮你脱了衣裳……”
谢凌抬头,便见月眉正跪在他的面前,正大胆地要解开他腰间的八宝玉带
本想推开她的谢凌,却顿住了
谢凌忽然发觉,月眉其实跟阮凝玉长得有些像,眉都很弯,都是明媚妩媚的长相眼角尖尖,眼尾轻勾,媚眸微醺的,脉脉含情,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笑起来一口白牙,如珠似玉
日子渐去,许是天意,他在这里治愈情伤,疗伤得很好
来到南京后,他早已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时日不曾记起她
只是偶尔从梦里掠过她的身影,或是从政务琐碎间偶尔想起她,他很忙,这些细碎不过一闪而过,便匆匆放下,重新投入了每日的碌碌中
许是今夜酒意作祟
谢凌又想起了那夜的表姑娘
他的嗓音有些哑:“你是哪里人”
月眉指尖顿住,没想到清清冷冷的男人竟然会关心她的籍贯
于是她娇羞地垂眼,绯红顺着耳尖漫至双颊,嗓子黏腻,“回谢大人,奴家祖籍襄州襄阳,自小在汉水畔长大”
月眉心里说不出来的欣喜,只觉得是她今日的歌喉与绝色吸引到了谢凌
谢凌更是沉默
襄州
阮凝玉便是襄州人
月眉迟迟等不到回应,抬头,眸里莹着酥人骨头的春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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