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娃娃,还真是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家伙。”
魔主坐在白玉床上,看着颜赦的眼神柔和了许多,那抹柔和里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颜赦根本没去看半空中还在疯狂碰撞的小鼎与轮回磨盘,那些法宝交锋的轰鸣、能量炸开的强光,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他脚下猛地一踏,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白玉床直冲而来,带起的劲风撕裂了周围凝滞的血色雾气,留下一道笔直的残影。
“既然神通术法都被克制,那便用拳头分个高下!”
颜赦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悍勇,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种最原始的宣告,就算手段尽失,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魔主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那笑声震得白玉床都微微发颤,带着久经沙场的豪迈:
“好!好一个拳头解决!有当年那群老东西的悍劲,尽管放马过来!”
他本以为颜赦会依仗那尊灵宝死撑,却没料到这小子竟选择了最直接、最硬碰硬的方式。
这份胆气,倒是比那些藏藏掖掖的家伙顺眼多了。
可就在颜赦冲到身前的刹那,魔主脸上的笑容突然敛去。
颜赦的拳头已经到了近前,没有花哨的蓄力,没有法则的加持,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拳,拳风凌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却精准地避开了心脏、咽喉等要害,径直朝着他的胸口砸来。
“怎么?”
魔主的声音骤然变冷,神色变得不悦:
“你觉得留手,就能伤得了吾?”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凛冽起来,原本柔和的眼眸里有了些怒意。
那怒意不是因为拳头的威胁,而是因为颜赦这刻意避开要害的一拳,在他看来,这不是留手,是赤裸裸的轻视!
想当年覆天之战,他与天道厮杀,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生死之间从无虚礼,留手就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
他魔主纵横万古,还不需要谁来“手下留情”!
正当魔主拳风将触未触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同样刚猛的劲风,那力量与颜赦本体如出一辙,却更添了几分偷袭的诡谲,直逼他后心要害。
“身外化身?”
魔主脸上的怒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真切的讶异。
他能感觉到,那化身并非法则凝聚,而是纯粹以肉身气血铸就,带着武修者独有的、凝练到极致的爆发力,他没想到颜赦居然还会武修者的手段。
他不闪不避,左臂看似随意地向后一挥,铠甲下摆如铁鞭般抽击而出,精准地撞在那道化身的拳头上。
“砰”的一声闷响,化身应声溃散,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可魔主的眼神却愈发深沉了。
如今的修炼者,总爱将“体系”“体质”挂在嘴边,仙修看不起魔功,武修不屑于法则,仿佛各成一派便是至高无上,却忘了“大道至简”四个字的真意。
当年覆天之战,仙族会用魔族的血祭术增幅仙力,妖族大圣能借人族的阵法困住强敌,哪有什么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