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邪帝的声音第一次染上颤抖,那颤抖并非来自恐惧,而是源于某种根深蒂固的认知正在崩塌星骸铠甲上的星核开始集体反震,每一片甲片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要挣脱他的控制
那颗被撕碎的行星残骸在他胸口的甲片上剧烈跳动,甲片下的神魂能清晰感知到,行星地核里曾有岩浆奔流的灼热,地表的海洋中曾有鱼群跃出水面的欢腾,鱼尾拍击浪花的声响,竟与他此刻的心跳产生了诡异的共鸣,让他沉寂已久的心脏,生出了一丝久违的悸动
那颗冷却的白矮星残骸在他肩甲上融化,化作一滩银亮的液体,液体里浮沉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它将最后一丝光化作的种子,藏在星核深处三百年,躲过了他的吞噬与碾压,此刻正借着太极图的生机破土而出,在他肩甲上长出半透明的嫩芽,嫩芽顶端,凝着一滴折射星光的露珠
“你以为吞噬了星核,就能拥有它们的力量?”任逍遥的声音从紫微帝星传来,带着太极图转动的韵律,像是星辰在轨道上运行的共鸣,沉稳而恢弘,在星空中荡起层层光纹
帝星的光芒穿过太极图的光晕,在邪帝面前投下一道巨大的星影,星影中,无数星辰正在按序生灭:有恒星在引力坍缩中绽放最后的华彩,有星云在暗物质牵引下凝聚成新的星核,有行星在陨石撞击后重塑地貌“你吞下的,从来都是它们的‘果’——是恒星燃尽的残骸,是行星寂灭的碎片;却掐灭了‘因’——那因,是每颗星辰对‘归位’的执念,是白矮星期待重生的微光,是行星渴望重圆的脉动”
话音未落,天衍邪帝忽然仰天咆哮,声浪掀起的气浪让周围的星骸都化作齑粉,连光线都被这咆哮震得扭曲成波浪状那是他积压了三百年的不甘与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周身的死寂之气如海啸般翻涌,浪涛高达千万光年,卷着无数星骸碎片,朝着太极图狠狠砸去却在中途骤然转向,竟主动撕裂了与死寂星海的连接——那些曾如臂使指的灰黑色浪涛在他身后溃散,露出底下正在复苏的星云,他却看也不看,转而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那是他最后的赌注
眉心的黑暗裂痕骤然扩张,化作一张能吞噬百万光年的巨口,裂痕边缘流淌着扭曲的时空碎片,连光线都在那里被拧成螺旋状,仿佛要将整个宇宙的光与影都吸入其中太极图的阴阳流转都被那股吸力牵引得微微变形,图中新生的星核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被拽入黑暗的深渊
“既然毁不掉,那就吞了你!”邪帝的神魂在黑暗中扭曲成漩涡,漩涡中心是纯粹的虚无,连时间都在那里失去了意义“你的星盘能定星轨?吞了!你的四象能衍生机?嚼碎!你的紫微帝星能引周天?炼化!只要吞了你,这宇宙的生机便会成为我的养料,我会捏碎所有星轨,重铸只属于我的秩序!”
巨口猛地向前一吸,一股足以让星系偏离轨道的吸力骤然爆发悬空岛的星轨纹路被扯得剧烈变形,青石板上凝结的玉色星尘如被狂风卷动,形成千万道银色的流虹,朝着黑暗裂痕飞去;二十八宿的图腾发出痛苦的嗡鸣,角木蛟的嫩芽被扯得几乎断裂,断口处渗出翠绿的汁液,那是星辰初生的灵液,滴落在石板上,竟瞬间长出细小的星草;心月狐的冰晶蒙上了一层灰黑,冰中跳动的火苗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随时会被死寂扑灭;奎木狼的藤蔓被拽得笔直,花瓣上的白虎爪痕渐渐淡去,仿佛要被抹去所有印记;玄武的龟甲裂纹中流淌的灵泉被倒吸而回,叮咚水声变得嘶哑,像是老者临终前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