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闻听此言,心中一惊,接着又是一喜
然而,他还是紧张的抬头看了看太阳
此时赤阳当空,万里无云的天幕下,炽热的光线如万千金箭般倾泻而下,炙烤着大地
烤得鸟虫都没了影踪,烤得人身上都冒了油
这种天气怎会短时间有雨?
莫非是诸葛亮故意拖延,以做贻误之计?
阎圃明白了
难怪求做一木台,还设了那么多要求
时间仓促,倘若我到时未做好此台,亦或在其所要求中有所遗漏
他自会以言辞推脱:非贫道道法不济,乃彼筹备不妥,误了法事流程,至上君心中不悦,故而未及时降雨
反正不是他的错
这话术,身位上位布道者,谁心中都明白
诸葛亮又要烛灯,又要男女童,又要六十四卦幡旗,肯定就是为此而设
倘若我事无巨细,问得明白,再完完全全按其要求所建
最后告知全程米民百姓,一起前来观摩,自可以拆穿诸葛计谋
到时便说:“看来,诸葛仙长未得老君真传,道法有亏,术业未精,竟连此等小术亦不能成,怎穿得紫袍?”
看他又能如何?
想到此,阎圃礼貌的一笑:
“诸葛仙长,既做求雨之台,当事无巨细,写在简上,比如台高几许,尺寸几何?某自会安排鬼卒按约制作仙长口述于我,我怕少了些程式,以误求雨大计”
诸葛亮思索片刻:“如此也好,请公稍候”
遂入篷布马车中,书写一简,拿出双手递给阎圃,和言道:“有劳道友”
阎圃双手接过:“无妨,无妨”
随即请诸葛亮赵云入城,设宴相请
双方看起来礼貌而融洽
然而,当阎圃安顿好诸葛亮,入偏厅与众将展开书简时,不禁眉头皱跳
其余倒还好说
但简上所书台高五丈,三丈见方,一百零八木阶,下置红布为毯,上有华蓬为盖,且于明日午时务必做好
差一刻而不得
这条就有些难了
脑补一下,这台子大小要赶上数辆重型井阑攻城车的大小
阎圃立刻明白了诸葛亮打什么主意
如此大的工程,明日午时怎可能做好?
到时我做不好,你便埋怨我方:“非贫道术法不灵,实乃汉中筹备疏失,误了时辰、坏了法坛规制,致上仙动怒,雨泽不至”
到时我又能如何?
但阎圃思量片刻,哼哼一笑
“我便拆井阑以做高台,一日必起,看他到时又能如何?”
这时,张鲁之弟张愧冷哼一声,面显不快之色:“如此大费周章,乃耗费我汉中钱粮积蓄,却陪他演这一出戏?”
阎圃凝重道:“鬼王令明鉴,此诸葛亮着紫袍跨青牛,翩然入我汉中
市井喧传其道法通玄,堪比祖天师遗风若不挫其锋芒,恐天师道统之威,将陵夷于流言,式微于众口”
“这……”
张愧面色骤然一凛:“何不以异道之由,杀其于此”
“此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