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2 / 2)

骗人太多遭报应的人,能自己选一个死法,还不遭罪,这已经很值钱了!

魏瑕接过那把枪的时候,手指在枪身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抚摸一个老朋友

铁疙瘩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沉甸甸的,几年前,父母当年在云南边境巡逻时也是拿着这种手枪,92式9毫米手枪,这枪好用的很,也不知道索吞这个混蛋哪整的枪

用这把枪得劲

魏瑕拿着枪,哼起歌来,嗓子沙哑得不成调:“一条大河...波浪宽..”

索吞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他猛地抓起地上炖肉往嘴里塞,辣椒油糊了满脸,分不清是汗是泪

炖肉的肉丝从嘴角漏出来,他用手背胡乱抹着,却越抹越脏

魏瑕的歌声断断续续,像是老式收音机里的杂音,魏瑕很快乐,他想起了父亲佩服的人,父亲最佩服那些七十年代自愿前往新疆的治沙人,那些人在戈壁滩上一棵一棵地种梭梭树

那时候爹总说人活着就得像梭梭树,再旱的天气也得往下扎根

“风吹稻花...香两岸...”

索吞突然开始啃筷子,木头碴子扎破了嘴唇

他又去抓啤酒罐,拉环划破了拇指,血混着啤酒泡沫往下淌

他仰头灌的时候,液体从鼻孔里呛出来,咳得像个溺水的人

这歌真不能听,尤其是老大拿着枪,听了太难受,从胸口开始疼,疼的无法喘气

魏瑕慢慢地上膛,咔嗒声惊飞了天台上歇脚的麻雀

魏瑕想起三生教育教室里,那些穿着其他大孩子剩下的衣服小娃娃们们用彩笔画禁毒手抄报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到这一句索吞终于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把脸埋进装大骨头的碗里嚎啕大哭,油渍在脸上晕开,像块丑陋的胎记

夜风把塑料袋吹得鼓起来,罩在他头上,像个廉价的裹尸布

魏瑕把玩着枪,嘿嘿得仰着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开始轰隆隆的打着雷,不到一会开始下雨,雨声盖过了所有动静

三个人都淋在雨中

魏瑕不哼歌了,他笑吟吟看着索吞——那小子还在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被雨淋的牛仔骨,嚼都不嚼就往下咽,喉结一上一下,像台坏掉的打桩机

歌声戛然而止

夜彻底黑了

98年最后一天最后一晚暴雨呼啸

瓦邦的雨季来了

“骗多了就要遭报应,我不在乎报应的”

“只是你们怎么办啊....”

魏瑕叹着气,他快要走的时候还在担心这群人,他们怎么办啊,他们的人格塑造还没完成

可时间不多了

没时间了

我的弟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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