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夫人!”四人同时福身,这一次,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感激。
司马鸢儿摆了摆手,重新拿起玉簪拨弄兰草:“外面风大,让侍女送你们出去吧。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园子里的晚樱开得正好,让侍女折几枝给妹妹们带上,插在瓶里能香好几天呢。”
走出晚晴居时,阳光正好,晚樱的花瓣被风吹得落了满身。苏氏捏着手里的香囊,指尖能感受到里面草药的形状,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就说大夫人不是那等无情的人,这香囊……分明是在告诉咱们,将军平安无事。”
赵氏仔细看着香囊上的雄鹰,针脚里藏着极细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不仅是平安信。你们看这银线,是用南疆的冰蚕丝混的,水火不侵——大夫人是让咱们把重要的消息藏在香囊里传递,不会被人发现。”
周氏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假山后一闪而过的影子:“那是谁?鬼鬼祟祟的!”
陈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晃动的芭蕉叶:“别管了,肯定是哪个世家派来的眼线,想偷听咱们说话。”她掂了掂手里的锦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让他们回去报信,就说咱们和大夫人聊了半天花草,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越让他们摸不透,他们越不敢轻举妄动。”
四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猜忌和紧张一扫而空。走到月洞门时,果然见几个穿得光鲜的仆妇在廊下徘徊,见她们出来,立刻低下头假装赏花,可眼神却不住地往她们手里的锦盒上瞟。
“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苏氏低声骂了一句,故意把香囊露在外面,“等回去我就让老爷把并州的眼线全清了,看他们还怎么打探消息!”
“光清眼线不够。”赵氏冷静地说,“大夫人提到冬衣的事,肯定是有用意的。我回去就让老爷查查幽州军的冬衣库存,若真有挪用的,正好借题发挥,把那些和曹太监勾结的军需官揪出来。”
周氏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赵妹妹细心!我也得回去查查冀州的漕运,大夫人说徐州的河道该修了,保不齐那些世家就把粮草藏在河道淤泥里,想等洛阳有了结果再做打算。”
陈氏最后一个离开,走前回头望了眼晚晴居的方向,玉兰树下,司马鸢儿的身影正站在窗前,手里似乎还拿着那支玉簪。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敬意——这位看似不问世事的大夫人,其实比谁都清楚局势,用最温柔的方式,稳住了整个北方四州的人心。
回到青州刺史府时,胡统勋正在书房等着她。见她回来,立刻起身问道:“怎么样?大夫人说了什么?”
陈氏把锦盒递给他,又将司马鸢儿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连那些花草、书画的细节都没落下。胡统勋听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突然笑了:“好一个司马鸢儿!‘跟着水流走’是让我们按兵不动,‘冬衣未发’是说禁军有破绽,‘修河道’是逼徐州表态……她这是把话全藏在花草里了!”
他拿起那个绣着游鱼的香囊,翻来覆去地看,突然从里面抽出一根极细的银线:“这是南疆的传信方式,银线里裹着密信!”他小心翼翼地将银线展开,果然看到上面用胭脂写着几个小字:“洛阳粮空,妖兵异动,速查四州粮仓。”
“粮空?妖兵?”胡统勋眼神一凛,“难怪大夫人反复提粮草!曹太监挪用禁军粮饷养妖兵,现在洛阳的粮仓肯定空了,他想从四州调粮,又怕咱们不答应,所以才派独眼刘来离间咱们——只要咱们内乱,他就能趁机抢粮!”
陈氏点头:“大夫人让咱们查粮仓,就是怕有人私通洛阳,偷偷运粮出去。”
“立刻传令下去!”胡统勋猛地站起身,“封锁四州所有粮仓,盘点库存,任何粮草调动都要经过四位将军联名批准!另外,让十二鬼将中的‘影’去趟洛阳,确认妖兵的位置——既然曹太监想抢粮,咱们就给他设个圈套,让他有来无回!”
同一时间,并州刺史府里,李丰正拿着猛虎香囊,听苏氏转述司马鸢儿的话。当听到“冬衣未发”时,他猛地一拍桌子:“我就说禁军怎么迟迟不动!原来连冬衣都凑不齐!传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