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柳林冷笑一声,“谁出力最多,谁的筹码最足,谁就当州牧。但有一条——所有州牧必须承认我‘总领州牧事’的身份,各州赋税留七成自用,三成……交给我统一调配,用于‘联防抗妖’。”
“交给将军调配?”益州使者忍不住开口,“这跟交给朝廷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柳林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重重戳在并州的位置,“朝廷拿了赋税养太监、养妖兵,我拿了赋税,会给你们送粮食、送兵器、送战马!北方四州的军屯今年能收五十万石粮,幽州的马市下个月能到两千匹良马,冀州的运河通了,扬州的粮食三天就能运到益州——这就是区别!”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大堂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我柳林要的不是割据一方,是让天下人能吃饱饭、安稳睡!你们要是信我,就跟着干;要是不信,现在就滚——但别忘了,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从朝廷手里抢权,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大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掂量他的话。柳林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他们怕柳林借机掌控天下,更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终,谢安第一个站起身,对着柳林深深一揖:“扬州信将军!愿听将军号令!”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王承、益州使者、凉州代表……纷纷起身表态,连最犹豫的宇文家也跟着拱了拱手。
柳林看着眼前这些各怀心思的世家代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这些人不是真的信他,只是信“利益”,信“大势”。但这就够了。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三日后,看你们的动静。散会。”
世家代表们鱼贯而出,大堂里很快空了下来。周媚儿走上前,轻声道:“将军真要把赋税统一调配?万一他们事后反悔……”
“反悔?他们敢。”柳林走到窗边,望着洛阳皇宫的方向,眼底闪烁着锐利的光,“等他们把‘反朝廷’的罪名坐实,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到时候,他们只能跟着我一条道走到黑。”
叶龙武的骨鞭兴奋地绷紧:“那将军接下来……”
“接下来?”柳林冷笑,“该给陛下‘递台阶’了。传信给张御史,让他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说‘陛下圣明,可先在南方试点州牧制度,以观后效’——给陛下一个下坡的理由,他才好‘顺坡下驴’。”
驿馆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柳林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天下的世家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朝廷的软肋被他死死攥住,北方的根基稳固如山。他知道,离“总领州牧事”的目标越来越近了,离那个能真正掌控天下的位置,也越来越近了。
而洛阳皇宫里的那位陛下,此刻怕是正对着堆积如山的“请愿书”头疼吧?柳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对周媚儿道:“备些好酒,咱们等着陛下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