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莉开着屋里的灯,外面来回的那个暴发户老登或者他的人看到,他们又来纠缠张莉,特别的烦,关着灯不发出声音,就没人知道屋里有人
在厨房里,张莉做了几个炒菜,借着墙上窗口路灯照进来的灯光,我俯下了身子仔细看有什么菜
一个红烧排骨,一个蒸鱼,一个炒青菜,还有一个海鲜杂烩
我问她:“今天怎么那么有闲情跑来家里做菜”
她略微尴尬笑笑:“你也知道我条件不好,想请你出去吃饭,一次就好几百,这些我都不花钱,从食堂那里拿的食堂不要的食材,你不要嫌弃”
监狱食堂有时候做菜是剩余一部分食材,她去收拾的时候就捡那些还可以用来做菜的食材,回到家自己烧着吃
我说我不会嫌弃,我觉得挺好
的确,我这人虽然有时候也会铺张浪费,但我深知穷人的不易,省钱就是赚钱,一分钱一毛钱,都不容易
她招呼我坐下,说如果再不动筷子,菜就凉了
我说好
坐下后拿起筷子吃,味道不错,她做菜的确是有一手
她说喝点酒吧,她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而是从冰箱旁的一个小纸箱拿出来了两瓶红酒
她说这白葡萄酒快过期了,也是监狱里人家扔的,她看还没到过期时间,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捡来拿来了,说着看看我
我说我不会介意的,酒不是年代越久远越好吗?
拿着酒瓶子我借着微弱灯光看了一下生产日期,保质期十年,是还有一个星期过期
我说没事,这样才好喝,酒哪有过期的,人家埋在院子里土下面的女儿红那些,一埋埋二三十年,那才好喝呢
她微微笑
张莉的美,是那种成熟的丰韵美,就这一个轻颦浅笑,差点让我丢了魂
这就怪不得那个老登那么迷恋张莉了
张莉拿给我开瓶器开酒,她给我夹菜,倒酒后,她跟我干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不去提她的难处,也不去问她儿子怎样子,更不提她前夫
张莉问我,监狱里那个怀孕了的女囚怎么处理了
我说好像是听说跟怀孕的女囚协商好了,监狱给她一笔钱,算是封口费,然后申请了什么保外就医,用的是患病的理由和证明去的外面医院,以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等女囚生了孩子后,就申请因病在监外执行,其次也就是变相的让女囚以合规的身份出狱了,没办法,监狱总不能整死她杀了她一了百了啊
而那几个失职狱警,被抓去起诉了,也许不久后,监狱里就等到她们了,不过不同的是,身份从狱警换成了囚犯,到时候如果没有狱警的庇护,被欺负最惨的就是这些囚犯了
其实,除了身份认同的欺负,女子监狱里面那些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女囚犯,如果没有一点能力和实力,日子也并不太好过,受到欺辱最多的就是这些人
最受欢迎的女囚犯们,还是那些长相温婉可爱和蔼可亲的女人,假小子也同样不受欢迎,当然,那些长得挺帅的中性化的女囚除外,其中原因嘛,大部分人都懂,毕竟监狱里没有男人
张莉问我,是不是打算在监狱里一直干下去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未来的方向是什么,我也想不到我要做什么,以前有很多的梦想,当帽子叔叔啊,当什么文学家,当什么运动员,后来长大后,发现这种东西跟我的现实几乎风马牛不相及,遥不可及的梦想我家里也穷,摆在我面前的就是吃饱饭的问题,和还债还有给家人挣钱治病的问题,我只能干一天挣一天钱算一天,每天工钱越高越好,就像现在一样,在监狱里干活一天的工钱是我在外面工地的一倍,那就在监狱里干着吧,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这样子当然不是得过且过,而是摆在我面前的现实是,我没有更好的去处,我在监狱干活一个月万把工资,在外面工地五六千,好死赖活天天加班也就多千把两千,那还是监狱里工钱高而且更加轻松
张莉也一样,她以前摆摊可能也就一天两百块钱收入,在监狱里她两份工钱,也一样能拿到近万收入,既然如此,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工作收入情况下,何苦再去找别的事做呢
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