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后来联系过吗?”卫燃坐下来好奇的问道。
只喝了半杯茶的亨利重新站了起来,接过罗伯特递来的车钥匙直接抛给了卫燃,“我们现在就回去,维克多,你来帮我开车怎么样?”
这小相框折叠起来不过烟盒大小,打开之后却分正反面保存着六张照片,除此之外,最外面的两个面,分别是一面小镜子和上帝的挂像,挂在十字架上的那种像。
亨利说话间已经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格外绅士的将相对更加舒适的后排车厢让给了穗穗和陆欣妲。
不提在战场上的经历,这位漂亮的仿佛天使一样的女人在战争结束之后却不出意外的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以至于再也无法拿起相机。
“是他的母亲”
“留着呗,花钱买的呢。”卫燃愈发理所当然的答道。
“肖恩会摩斯电码?”卫燃挑了挑眉毛,“也是他父亲教他的吗?”
等他们穿过那个弥漫着炸鱼香气的哨亭之后,卫燃也立刻按下了车钥匙。
得把烟戒了才行.
卫燃暗暗嘀咕的同时猛嘬了两口,随后便果断的掐灭了香烟,连同烟嘴一并放回烟盒收了起来。
带着这个疑惑,卫燃在这个篮子里继续翻了翻,随后从那一套哈利波特的下面,翻出了一个四折叠的小相框。
“会不会是肖恩的父亲藏起来了或者拿去用了?”卫燃帮着姑娘们拉开车厢门的同时用法语问道。
“带不带魂环我不清楚,不过这枪有辐射。”
卫燃说话间钻进了驾驶位,“亨利先生,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不便宜,一共也才生产了一百多支。”
无论战争给这个传奇的女人带来了什么,卫燃却下意识的觉得,即便出于最基本的尊重,也不该公布那些底片。
亨利重新盖上了防雨布,一边往帐篷的方向走一边问道。
“被骗了,但是也有意外收获。”
卫燃直白的问道,“搞清楚这座浮标的来历,还是想把你儿时和朋友的友谊拍成电影?”
“缺什么东西?”穗穗和陆欣妲追上来的同时好奇的问道。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几个白兰地酒瓶子,一个内容物残缺不全的医疗箱以及扑克牌和一套国际象棋。
“这个问题等下再说吧”
好歹算是半个同行,他对这位女战地摄影师其实还是有些了解的。
怪不得无线电玩的那么溜.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转而看向第四张照片,这张照片里,是一对年轻人在婚礼上拍下的合影,通过眉眼间的特征,依稀可以分辨出来应该就是亨利年轻时的样子。
卫燃一脸真诚的赞叹道,fu12几乎算得上当年德军车载通讯系统里通讯距离最远功率最大的电台了,能找到这么一整套实在是难得。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当然,眼前这枚肯定不行,它不但没有原装配套的木头盒子,而且还被人为的搓掉了原主人的身份信息,更没有至关重要的颁发证书。
亨利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把每件事情都弄的非常清楚,就不用麻烦你了不是吗?”
不仅如此,在货斗进门的左手边,还有个可以手摇升降的天线杆!
在这驾驶室里又打量了一番,他谨慎的将正副驾驶中间靠后墙壁上的那个金属壶架里的史丹利保温壶取下来,拧开壶盖将手心贴上去试了试温度,这才将所有动过的东西都恢复原状离开了驾驶室。
“如果和那本相册是同一个主人,我们同样不用担心。”
那救援浮标的边上,隐约还能看到一辆斗牛士卡车和一个水管工马里奥打扮有些相似的男人,以及一个穿着围裙,面带质朴笑容的女人,这对夫妻的手里,还各自抱着一个装满了奶瓶的木头箱子。
卫燃笑了笑,“你们俩要是闲得无聊就去货斗里面看看吧,只是我估计没什么是你们俩感兴趣。”
第一个柜子里放着的,是用衣架撑起来的几套干净衣裤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毯子以及几双鞋子。无一例外,这些东西都进行了真空包装处理。
继续往下看,里面放着的却是一把木头锤子和一袋子粗细不等的木头钉子,以及两盏煤油灯、两个油炉和一个英式方块油桶。
或许是猜到了卫燃的心思,穗穗痛快的点点头,“那就留着吧!”
“我无所谓,你们想去吗?”
不过再想想外面车里坐着的那位似乎不差钱的亨利先生收藏的兴趣都在无线电设备上,这东西就这么放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
“去!”穗穗想都不想的答道,而陆欣妲更是先一步打开了车门。
让他把这相册送回去?他可没那么好心。当然,他也不会轻易展出相册里的内容,尤其涉及到那位女战地摄影师李·米勒本人出镜的那些底片。
等亨利用法语聊完了年轻时的莉莉女士有多么漂亮性感的时候,卫燃也循着记忆,将这辆车子重新开进了那座农场的谷仓里。
也不怕丢了.
卫燃拿起这个首饰盒仔细观察的同时暗暗嘀咕了一句,这枚不起眼的戒指因其稀缺性,即便不用上拍卖会,都能轻而易举的卖出上万美元的高价,如果上拍卖会,卖上十万美元以上也不稀奇。
话虽如此,这俩姑娘还是不分先后的起身,攀着金属梯子钻进了货斗里。
可就算缺少了这些,这戒指少说也能换个七八千美子。
“你又发现好东西了?”穗穗顿时又来了兴致。
没有急着回帐篷里,卫燃走到车头的位置,靠着前保险杠取出了烟盒,从里面拿出烟嘴和香烟点燃叼在了嘴里猛吸了一口。
在这柜子里一番观察,卫燃却皱起了眉头,随后示意穗穗和陆欣妲后退了一步,用手里的钥匙锁死了柜门。
“维克多”
另一边的架子上,却固定着一台没有启动的发电机和一个塞满了各种洋酒的酒架,以及一个不知道装有什么气体的气瓶和满满一箱子的气象气球,外加两个固定在货斗车尾横板上的线缆轴。
“哪那么多好东西,倒是货斗里有不少老古董。”
亨利先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被骗了,今晚拍卖的只是恩尼格玛密码机的一个转子而已,而且还是商用型密码机的转子。”
打开谷仓的照明灯,卫燃带着这俩姑娘重新走到浮标边上的铁皮柜子面前,用刚刚得到的钥匙打开了了上锁的柜门。
而在这个折叠相框的最后一张照片里拍下的,却是两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和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漂亮小姑娘,在一座半埋在沙地里的救援浮标甲板上并排坐着拍下的合影。
亨利先是毫无富人架子的和穗穗二人打了声招呼,接着一边示意罗伯特把买到的东西搬进货斗里一边解释道,“我的父亲是个水手,是他教会了我摩斯电码。自从学会之后,我经常用手电筒练习发送摩斯信号。”
说到这里,亨利和正忙着搬运电台的黑人小伙儿吩咐道,“罗伯特,你留下来收拾东西吧,回去的时候开的慢一点儿,这辆老伙计是个慢性子。”
这六张照片里,第一张是亨利和一个与他身形差不多,只是挨了一头的同龄女人亲密的合照。
“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支枪很贵吗?”穗穗一边用这支没有子弹的卡宾枪在帐篷里瞄来瞄去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发动机罩上有一圈似乎是后期焊接上去的,高度不足十厘米的金属围栏。
“在我很小的时候”
“不干净?”
等他给那柴火炉里加满了燃料,穗穗和陆欣妲也终于清理干净了各自靴子上的烂泥,此时正凑在一起研究那支德利尔消音卡宾枪呢。
再看第五张照片,却是穿着学士服的亨利捧着结业证书,站在一对老夫妻的身后拍下的。只看这三人的样貌,卫燃就能猜到,那应该是亨利的父母。
见状,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卫燃笑了笑,指了指帐篷外面说道,“我去这辆卡车的驾驶室里看看”。
亨利遗憾的摊摊手,“等我拥有我的第一部电台的时候,已经是我大学的时候了。”
接过手套戴上,卫燃接着又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和看热闹的穗穗以及好奇心过分强烈的陆欣妲一起观察着柜子里的东西。
只不过,等陆欣妲帮着拉开车门却发现,卡洛斯律师并不在这里。
直等到她去世之后,那些被束之高阁的秘密才被她的家人发现并且公布于众。
亨利无所谓的答道,“当然,如果你想住在这里也没问题,就算住在那座浮标里都没问题。”
“怎么了?”穗穗好奇的看着卫燃。
“只要路上的警察没有意见”卫燃接过车钥匙笑着说道。
见这俩姑娘都不想动,卫燃索性站起身,脱掉不久前买的风衣挂在帐篷杆上,随后却又重新戴上了赠送的羊皮手套,蹭干净了鞋底儿的烂泥之后,借口去弄些木柴,踩着梯子钻进了那辆卡车的货斗里。
回避在战争中的经历,乃至藏起了她拍下的所有照片底片和曾经的一切,隐退于平淡的农场生活。
“当然不住在这里”
既然有了共同认识的人,接下来的路上,两人也有了共同的话题。
穗穗同样看了看沾满泥巴的长靴,第二次果断的放弃了去参加拍卖会的想法。
第二张照片里,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两男三女,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孩子的中年人,以及足足五个年龄各异的小孩子。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卫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拽出来一箱木柴搬进了帐篷里。
亨利亲昵的拍了拍卫燃的肩膀,“这些我都想做到,所以拿出你的能力尽情去调查吧,我支付得起调查费用。”
你的钱可不好赚.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句,他内心里对这座救援浮标和这个大胖子儿时的一切毫无兴趣,反而想尽快回到老巢,好好看看那位美女战地摄影师遗留的那些珍贵镜头都拍下了什么。
在这各异的心思中,卫燃也在导航的帮助下,驾车赶到了布莱顿城区,随后又穿城而过,停在了一座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地段也并不算多么好的别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