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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燃提出了新的请求,“不管去与不去,我至少可以先试试看能不能通过照片找到什么线索。”
再看旁边那个比他高出一头都多,身材也壮硕的不像是个记者更像是个拳击手的白人。
不过,也正因如此,卫燃倒是判断出来,这些相机的原主人,极有可能是一位战地记者,并且极有可能在战后还在吃摄影这碗饭。
已经回到家乡经营摄影棚的扎克先生收到了一个来自西贡的包裹,那里面有他当年被俘时使用的相机和他的手枪以及手表。
他穿着却是一套没有任何标识的四等马润制服和一顶包裹着迷彩布的凉盔。
“确实老套但也确实好用”
查西凤说着,再次点亮平板电脑的屏幕,调出第二张照片,重新展示了一番那些还算漂亮的佛教小摆设,“这里面的这个东西,是去年圣诞节寄来的。”
趁着卫燃给穗穗打电话表示家里来了客人的功夫,查西凤也将他的妻子女儿召唤了回来。
说到这里,他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补充道,“忘了说,介绍我们认识的查宁同志也是vn15的成员,而且vn15近些年历次的慈善拍卖,都是由查宁帮忙无偿组织的,我没记错的话,照片里的履带式装甲车和那辆吉普车,就是他送拍的收藏品。”
查西凤收起平板电脑的同时说道,“他的女儿同样曾是vn15的成员,但是在大概十年前就和她的男友死在一场蹊跷的车祸里了。”
“我没办法把那些东西带来喀山,他的遗物都被封存在他留下的那栋房子里了,我甚至都不是vn15的成员,根本没权利把那些东西取出来。”
“他本来有个女儿的”
这如果不是有人帮忙打过招呼,别说把水果运回来赚的盆满钵满,那架运输机能不能囫囵个儿的飞回来恐怕都要打个问号。
在这个当口去美国,是不是过于嚣张了一些?
但反过来想想,这个时候如果应邀去一趟美国,似乎还能打消一部分的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怀疑。
让他没想到的是,查西凤却一脸的为难,“坦白说,这有些困难。”
伸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卫燃指着其他照片里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这凉盔上,似乎还用一条黑色的松紧带固定着一瓶杀虫药水和一个黑乎乎的圆柱体。
果不其然,根本不用他问,查西凤便主动解释道,“这些东西的主人叫扎克·基德,他在1967年曾作为战地记者被派往了前线,1970年的时候,他返回了美国。”
“扎克先生还有什么家人在世吗?”卫燃熄灭了平板电脑的屏幕,抬头看着对方问道。
“谁知道呢”
顺着对方手指的位置看过去,那是一个看起来也就比香烟粗了一些的降魔杵,看那色泽,大概率应该是银制的。
扎克非常确定,那些都是他的朋友黎友福寄来的,但是此后半生,他去了很多次越难,却再也没有找到或者联系上他的那位朋友。”
但不清楚却不代表不明白,不提秦二世那个牲口之前隐约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单单不久前的杨哥,似乎就给坐在对面的查西凤带来了足够的“震慑”。
前者来自和约翰斯顿号的朋友们困守的那座太平洋孤岛上小鬼子的私藏。后者则来自琉球记者染谷由纪夫寄存在津门叙情书寓的行李箱。
“查不到”
同样,他的脖子上也挂着两台相机——之前在照片里见过的尼康大f和徕卡m3相机。
“那些佛教物品,是在76年之后,陆续从西贡或者岘港寄到扎克先生手里的。”
“当然,我理解,这件事并不是非常急。”查西凤赶忙答道。
“我刚刚提到过的,有很多越战老兵并不希望提及有关橙剂的事情,尤其那些当年亲手播撒‘彩虹除草剂’的老兵。”
“这”
警察调查的结果显示,那个同样是vn15成员的小伙子和扎克的女儿全都过量吸食了独品,而且还在他们的车子残骸里发现了近百克独品。”
“我”卫燃张张嘴,却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要求查西凤自然不会拒绝,等他将照片发过来之后,两人也默契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方便的话,不如先把刚刚那些照片发给我吧。”
查西凤点点头,“双方最后一次联系是在越战结束之后了,那时候已经是1976年的秋天了。
得益于平板电脑里这张照片拍的足够清楚,卫燃在放大之后可以轻松认出来,其中一台是第三代的宾得67,另一台则是第四代的宾得67ii.
毫无疑问,这两台相机根本不可能参加越战,就算是相对更早的第三代机也得80年代末期才开始生产,而另一台则要等到90年代末才会上市呢。
查西凤说话间再次拿起了两人中间的平板电脑,一顿翻找之后,又翻出了一张彩色的合影递给了卫燃,“这是黎友福和扎克先生在1967的芽庄拍下的合影。”
再次接过平板电脑,卫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这张彩色的合影里,背景是一片漂亮的海岸线,远处似乎还有一些穿着四等人制服的大兵在打排球。
他还能看出来,这位无论是战前、战中还是战后,都是个兜儿里不差钱儿的土豪。
闻言,卫燃熄灭平板电脑的屏幕,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暗暗思考着。
“他怎么确定他的朋友还活着?”卫燃在沉吟了许久之后还是开口问道。
他更记得,当初佳雅登门造访时说过,那些金铸像总数不过23尊,在世的却只有五尊,而羊脂玉雕刻的妈祖娘娘像一共只有三尊,但在世的却只有一个头雕。
“不多”
而在镜头的焦点,左边是个穿着英版衬衫和短裤野战服,以及美式丛林靴的矮个子亚裔。
“通过物流信息查不到吗?”卫燃追问道。
但相比这个女人的职业,更加离谱的却是,查西凤的女儿刀蜂,这个英语名字叫做塞西莉亚的漂亮姑娘,学的竟然是离了个大谱、听都没听过,甚至听过之后还会让人难免怀疑是否存在的“犬麻种植学”!
当被卫燃问及为什么选这么个专业的时候,这个才刚刚读大一的小姑娘竟然理所当然的给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回答,“学费便宜,每学期只要800美元,而且美国人肯定会越来越离不开犬麻的。”
真是对得起刀蜂这个名字.
卫燃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从某个层面来说,这小姑娘研究的东西可比她爹研究的东西“有意思”多了。
仅仅只是想象一下这姑娘未来将犬麻种满北美大陆每一座农场的动人场面,某历史学者甚至都忍不住心动,琢磨着是不是以后找机会暗中给这姑娘投资一笔启动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