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砸场子
长安,
平康坊,樊楼。
贞观十年的正月里格外的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平康坊尤其如此,每家彩门的酒楼都是宾客满座,
金发碧眼的波斯、拂林、法兰克、哥特等胡人,也是来自河中昭武九姓的粟特胡商,以及如今在长安早就司空常见的突厥人,还有来自南海的昆仑人,西域的大食人,海东诸国的东夷。
越骂越气的郑崇嗣,“亏我还来他武家的樊楼订阁饮宴,气杀我也,”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天字阁低消都要十八万钱一晚,这是高端局,所以在三楼陪宴的姑娘,也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长相要好,关键还得是擅交际,
当然,消费也是很贵的,樊楼各种酒三百余种,顶级名酒一饮万钱,斗酒三千钱的都不够入前十,
回廊间有陪宴女郎随时听侯召唤,俗称点花牌。
这些公子皆出自五姓七宗,魏晋以来皆为郡姓,高高在上的门阀,不管怎么修谱序,反正他们家族总是高高在上的。
郑公子道,“我记得你们樊楼的葡萄酒,是用的自家葡萄庄园里的马奶葡萄酿造的,其中最好的葡萄酒,据说是一系八色?”
几位公子哥迫不急待的品尝起来,
葡萄酒他们都喝过,但一万八一瓶的他们还真没喝过。
“那是自然,”
崔公子摇头。
“这次朝廷编的氏族志,是尚官,而不是按以前郡望来定门第高低,只按本朝官爵。
今天来参加郑公子酒局的,也都是公子哥们,没有一个是没见过世面的,可看到这八瓶酒还是惊讶连连。
不过想想这里一晚低消都要十八万钱,又恍忽间觉得很正常了。
郑公子名叫郑崇嗣,他爷爷郑善果,北周开封公郑诚之子,隋朝时拜武德郡公,官至民部尚书,后归唐,官至太子左庶子,封荥阳郡公,检校大理寺卿,兼任民部尚书。
“崔干列第三等,而且还是在第三等的末尾。”
玻璃瓶口的木塞启开,
“我郑家羞上此氏族志,羞与那些人同列。”
八位公子一番赞叹,甚至开始为此吟诗做赋夸赞。
不是消费不起,是实在有点狠。
“开酒。”郑公子看到一众公子们那惊讶的神色,反觉得非常有面子,虽然他其实也是头次见这酒和酒瓶。
上万的选人,
“公子要喝什么酒?”
“估计高相他们也不过是按以前郡姓重新疏理一遍而已吧。”
樊楼如今号称长安酒楼中能排前十,
外地来京者,有条件的肯定是要来见识一下的。
“这是玻璃酒瓶,比琉璃瓶还要透彻珍贵,每一件都是大师制造的艺术品。”
这里的最低消费都得一百八十八贯钱,
很快葡萄酒送来,
可郑崇嗣还是无法接受,
“什么,我家世代显宦,堂堂五姓七家里荥阳郑氏著姓房,居然名列榜尾?”
“前几日我让人来订阁子,西楼的阁子根本订不到,别说三楼的阁子,二楼的阁子都订不到。”
倒没谁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一个酒瓶八千钱,一瓶酒一万,连瓶带酒一万八千?
这总感觉是被宰啊。
“谢大郎,回头我折枝腊梅插这玻璃瓶里养着,放到书房里,肯定很雅。”
“这酒瓶好晶莹,这是琉璃瓶还是玉瓶还是水晶瓶?”
崔公子看着郑大郎,“你家,伱家列氏族志第九等,居于末尾。”
这些候补官员的队伍很庞大,文武贡士、两馆学生、国子监学生、三卫官、监门直长、亲事、帐内等,大率数人争一官。
这一瓶一升,顶多二十口,那么一口起码值五十钱,一口就是一石大米啊,算上瓶子那是一口值两石米。
不过这酒价格是真贵,一万钱一瓶,这一组八瓶就是八万钱,而且酒瓶不能带走的。
“你叔祖郑元璹家倒是列第三等末尾。”
可朝廷却让高士廉他们主持修氏族志,
“公子所说的一系八色的葡萄酒,是我们家最好的也是最贵的葡萄酒,酒名就叫长安,”
“这金色的也好喝,”
“不,压在我们头上的,不是他们。”
“咱五姓七家,大多在四五等。”
“诸位公子,这是我们樊楼才艺最好的姑娘们,个个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一群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直奔西楼,
而这三石还得抛除很多人工等成本,
就算按其它方面来算,现如今一匹绢才值两百钱,一头耕牛才值五匹绢,一匹普通的代步马,也就两千钱左右。
“会行酒令吗?”
“博陵郡公、宋州刺史崔干,他难道排在第二等?”郑公子问。
郑公子让每人点了一位姑娘。
刚落坐,
就有一位年轻妇人带着一群姑娘进来,一个个年轻漂亮,燕瘦肥环各有特色,看着好似大家千金,哪有半点风尘气,
郑崇嗣气血上冲,脸胀的通红。
一瓶酒一万,一个瓶子还另收八千,
皇族为首,后戚次之,然后是三公、太子少师、一品、左右仆射,再文武二品、参预政事宰相们,”那位崔公子端起玻璃酒杯喝了一大口,有些不愤的道,“咱们山东士族这次可是被打压的厉害,
五姓七宗四十四家,排在最前面的,是博陵崔氏第二房的崔干,”
郑公子愣住,
“你手里有这氏族志吗?”
在十月到三月,小半年的时间,长安都会很热闹,各個酒楼等娱乐场所,也都是旺季,尤其是过年那一个月,那就跟抢钱一样,许多长安百姓家,都能靠出租房屋或是做点买卖赚上一笔。
为首一位年轻公子哥对迎上来的伙计道,“把最好的姑娘,让我的朋友们点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