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黑白,不分是非,天下有多少无不赞颂孟伯侯的仁义,可伱倒好,那一桩桩功绩被你当成是过错,守卫疆土变成了穷兵黩武!若真是依你所言,来日我大商还能有人一心为国,恪尽职守吗?”
一零三.一七二.一八三.七五
可是主座之上的帝辛却是做起了和事佬,先是对着尤浑轻声笑骂道。
“罪其五:不敬宗嗣,只生一子而多病,有社稷不稳之疑。”
“够了,尤浑!!你这个小人,你是要让我大商五百年基业直接毁于你手吗?”
众人纷纷望向尤浑,直看的他头皮发麻,两股战战,于是他也回望了一眼大王,这一眼不看不要紧,大王居然一脸沉思般的在点头?
帝辛揉了揉眉心,本来大好的心情,突然就急转直下,显得十分的疲惫。
杨任立刻抚须轻笑,双眼眯成了缝,看着孟尝的眼光都柔和了几分。
政治上哪有好人、坏人的区别,个人的道德和诸侯王廷之间的利益关系是截然不同的,怎能因个人喜恶就去判断外服诸侯的威胁因素。
坏人他来做,这种拿大王刷名望的大好事让弟弟来承受。
“大王,河西争夺如火如荼,先前就是有小人佞臣作祟,这才发出信函让守军按兵不动,导致了孟稷大军损兵折将,为防止战事恶化,孟伯侯临机应变拿下三山关,未曾伤及守军一兵一卒,反而礼敬有加的送回到了佳梦关,这是为了更好的守卫大商,何罪之有?”
在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发声的时候,尤浑抢先出列,其模样乖戾,态度凶恶,逮着孟尝就开始怒骂道。
“至于收纳叛将黄飞虎之事……”
“此次相请,便是希望孟伯侯能带领我朝歌王师,亲自挂帅征讨荆楚,剿灭不臣,以正我大商威严。”
“北伯侯孟尝,你可知罪?”
自己的国度还有各种问题没有解决,自己若是挂帅去南疆,北疆又该怎么办?
虽然自己愿意给予邓志忠等人机会,也很相信姜子牙的实力,可是终究还是有各种问题存在,如果真的要南征,孟稷在和那些仙神在超凡对决的时候,可算是失去了最大的底牌。
杨任收起笑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罪其二:收纳叛将黄飞虎、晁田,目中无商,有谋逆之意。”
不过,孟尝居然真的敢回朝歌,这一点上倒是让比干有些始料未及,从态度上讲,他也对这个曾经被自己欣赏喜爱的年轻人好上不少。
孟尝沉思着。
正准备出面弹劾的比干,看着尤浑挺身而出,迟疑了一步,又重新退了回来,神色不解的看着站在其身后的子衍、杨任。
怼人的事岂能让大王下场?否则还要自己干嘛?
比干和杨任闻言,忍不住仔细观察起尤浑,先前注意力全在孟尝身上,倒是没有太过注意其他人,此刻望去,正如子衍所说,尤浑的脸上简直比跳祭舞的巫者还要惨白。
“罪其四:不恤民力,妄发战争,穷兵黩武。”
“大王,臣杨任,请诛尤浑,还我大商朗朗乾坤!”
群臣都惊呆了,就连先前不满孟稷势力做大的比干都有些目瞪口呆。
“孟伯侯,大王对你恩宠有加,换做旁人如此训斥大王,早就已经拖下去虿盆、炮烙、千刀万剐,你可不要不识大王给予的体面,辜负大王对你的恩情!”
他不否认二人的仁义,可是杨任毕竟没有站到一定的高度去看待问题。
帝辛觉得自己很不开心,明明是这小子做错了事,凭什么你们反而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凭什么自己做错事的时候,这些人又毫不留情的批评自己,凭什么!?
想起当日的事情,几人就有些心里郁结,这种正大光明的阳谋,哪里是赐两杯酒那么简单,分明就是名利和荣辱关系。
“……”
“那你就得随时注意了,既然孟伯侯不是伪君子,那你可注意尤浑这個真小人,免得小人欺君子,再来一出杯酒杀将,老夫可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除了前两条比干认同,可后面的那些罪责都是些什么玩意?
嗯,第六、第七条罪责他倒是有少部分的认同,只是此时被尤浑颠倒黑白的一说,反而觉得自己嫌弃的那一部分都有些小儿科。
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尤浑生动的给他们展示了一遍,人一旦不要脸,咬起人来会有多么可怕。
杨任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少文臣武将纷纷点头应和。
“砰”的一声巨响,帝辛气势汹汹的一脚踹翻案几,门口的执金吾与执戟郎熟练的让开身子,淡然的看着案几在空中翻滚出狂风,飞出了大殿,摔在一块坑坑洼洼的石板上四分五裂,化作废柴。
“罪其六:听信小人之言,任用道门子弟为吏,不兼听治国之言,坐视妖道做邪法革新,祸国殃民,致使贤才弃于野,良臣不得其位!”
“哦?我何罪之有?”
孟尝服软,帝辛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示意尤浑上前扶起这个胆敢冒犯他,却又每次都能拿捏好尺度不让他失态的年轻人。
“丞相别忙着出列,尊贵者不能亲自下场,先交给尤浑这种小人去攀咬一番吧!”
“大王明察,刚刚孟伯侯已然认罪,臣尤浑,请诛北伯侯!”
“略知一二!”
“……”
就在孟尝为难之际,帝辛一把将孟尝拉在身后,怒声呵斥着比干。
坏了,怎么好像还有些莫名的心动,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帝辛也忍不住挪开灼灼的眼神,似乎有些愧对这位曾经相交莫逆的小老弟。
“臣无话可说,愿听大王发落!”
唉,我鱼唇的欧豆豆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明白大哥的苦心吧!
可叹自己终究是被酒色所误,竟致使他如此憔悴!
眼见帝辛要动怒,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警惕大王情绪变化的尤浑立刻上前替帝辛说话,尽到一名佞臣的本分。
孟尝也显得比较执拗,自顾自的说道:“大王若是觉得臣所做之事是错的,那便是错的,臣是收到诏令,决意要来朝歌时才知道大将军的事情,此前毫不知情!”
听着杨任的轻语,比干不着痕迹的微微叹息。
尤浑吓得天灵盖直冒凉气,急忙轻声呼喊道。
“孟……不是,飞廉大夫,救我!!!”
(本章完)